翌日清早,雨停歇,天气没有了闷热,只剩凉爽。
若细细品着,还可觉出一丝寒冷来。
洛歌起了个清早,见祁酒也醒了,二人便小小收拾一番,出门四下游玩起来。
直至卯时末了,街上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各色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步伐缓慢,慢悠悠享受着秋收之后的恬静与喜悦。
洛歌和祁酒牵着手走在大街上,遥遥看到一个卖糖人儿的小摊子。
她先走过去,对着那摊子打量一阵,而后笑吟吟指着一串糖人道:“这位老人家,给我拿一串罢。”
“好嘞,一文钱,姑娘您拿好。”老人笑眯眯地取下糖人给她。
洛歌接过那糖人儿,而后取出一块碎花银递了过去:“老人家我身上没有铜钱,这点碎花银也不怎值钱,您便收下罢。”
老人家面露犹疑之色,见洛歌态度坚决,便堆起一抹笑收了下来:“好嘞,姑娘您慢走。”
二人继续朝前走去。
洛歌将糖人递给祁酒看,笑眯眯道:“阿酒你瞧。”
祁酒低眸细细看了看,莞尔一笑:“是凤凰。”
“我要将凤凰,吃入腹中。”洛歌又笑了一声,而后一口咬下那糖人凤凰的羽翼。
祁酒静静看着她那举动,忽而感受到前方一道劲风袭来。
“快让开快让开,小心小爷撞死你们!”
当那道声音从不远处伴着马蹄声传来时,祁酒抬手揽住洛歌朝旁头闪去。又伸手拍出一掌,硬生生逼停了那似乎受惊了的马儿。
往两旁散开的百姓见状,纷纷赞许起来。
马上的锦衣公子瞧着有些狼狈,他喘了口气,拉紧缰绳,而后低头看过去。
那一袭黑影便如是闯进了他的视野里头。
“敢问阁下,可是洛歌洛姑娘?”他声音颤抖,甚是激动地看着洛歌。
洛歌低头看了看那掉在地上碎成渣的糖人,缓缓抿唇,抬眸淡淡看过去:“是我,有事?”
“小爷……啊呸,小子钦慕洛姑娘名声,今儿愿摆宴款而待之。一是给姑娘接风洗尘,二是给姑娘压压惊。若姑娘心有不快,小子这便给你赔不是。”
那锦衣公子说罢,忙下马牵着走过去,对她和祁酒作揖一拜。
洛歌掐指算了一番,晓得这厮乃是临邑城的城主嫡子,名唤宋连城。性子洒脱不拘小节,却也有些鲁莽的。
不过,他行事也算正派,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既如此——
“好。”洛歌微微一笑,“既然是宋公子所邀,便去罢。”
宋连城是瞥见了洛歌推演算卦这一举动地。她不曾见过自己,却晓得自己的姓,那不便是印证了江湖里头的传言么?
心头一喜,忙传了自己的影卫过来,唤他去包下了临邑城最大最好的天字号酒楼,而后亲自迎着洛歌过去了。
待到那一行人离去,围观的一众百姓才隐隐约约回过了神儿。
方才,方才——
“唔,那位是洛姑娘?”有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还在,还在。
“原来真的瞧着,不过豆蔻年华啊!”有位妇人轻轻一叹。
“从这般瞧过去,那气度不凡,那修为也似是到达了乘劫之境的。”又有一位修道的武夫咂嘴。
“她天赋那般好,又会推演之术,又以一己之力为东秦挣得了颜面,那般出名是应当的。”
“……”“……”
众人纷纷议论着,而后又各自散了开去。
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却说洛歌祁酒二人,随着宋连城前去天字号酒楼后,在门口遇到了轩辕云安和雪无尘二人。
“哟,许久不见,姑娘别来无恙啊。”轩辕云安挑眉,吹了一记口哨侃声道。
“小世子,许久不见,您还是只有雪公子陪着呢。”洛歌笑眯眯开口。
轩辕云安:“……”
她这是在嘲讽他不曾娶妻纳妾,沦落到终日与男儿郎相伴的地步了么?
“小世子,许久不见,今儿我做东宴请洛姑娘,世子不妨赏个脸来喝一杯?”宋连城见这气氛不对,忙出来打圆场。
“也好,小爷我倒要看看,这洛姑娘能斗酒几两!”轩辕云安颇是不爽地哼了一声,拂袖一步跨进酒楼。
雪无尘对着宋连城和洛歌抱拳轻轻作揖,便也跨了进去。
三人也进去,在大堂摆了长桌,备上酒肴后,便开始肆意畅饮起来。洛歌就轻纱而饮,唯有祁酒静静坐着。
“这位公子怎生不饮酒?是这酒不好喝么?”宋连城敬过洛歌,见他动也不动,便问道。
“酒好,只是在下不嗜酒。”祁酒温润回道。
宋连城愣了愣。
洛歌从旁头念起一只茶盏,又给他添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笑眯眯道:“我家阿酒虽名为酒,却是不嗜酒的。”
宋连城了然。
见洛歌颇会品酒,酒量也是极好,于是轩辕云安和宋连城便畅开怀痛饮起来。
待到有了四五分醉意,宋连城缓缓抱着酒坛趴在桌案上,苦笑一声:“洛姑娘酒量极好,连城甘拜下风。”
“这竹叶青是极好的,女儿红倒也不错。若说好酒,还得数那云怀阁的云怀酿啊。”轩辕云安打个酒嗝,砸吧着嘴一叹。
洛歌反手祭出一个酒坛,又慢吞吞拔了塞子,倒满一碗,一口痛饮而尽。
那浓郁的酒香一经飘散,便吸引了轩辕云安和宋连城二人的思绪。
二人俱是眯起眼来,使劲儿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