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现在需得赶紧离去,去和大人汇报!
这豹耳男子的念头落下,他立刻祭出一道符箓,将之捏碎后掐起一道诀法来。那诀法化作片片金色光芒,转瞬便将他包裹着带离了此方秘境。
凡界某处的宫殿之内。
一个满头银发的公子扶案而坐,静静看着一本古老的竹简。这公子生得异常好看,只是过于淡漠了一些——他便仿佛那天上下来的谪仙,冰冷的不染一丝尘世之气。
倏而,他的面前多了一道身影。
单御权抬眸看去,见是豹耳男子,看到他满身狼狈的模样,目光里淡漠麻木不减:“没有杀了洛歌。”
“大,大人——”被他这么看着,豹耳男子心头生出一抹恐惧。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磕头拜道,“那劳什子祁酒,似乎是突而变了一个人一般——他不单人变得冷了,便是那修为也远远超出了天阶。仿佛,仿佛——仿佛是神之境了。”
据他们所得的消息,那祁酒是个温润淡漠,且身份不明的公子哥儿。
可是他们所看到的祁酒,那冰冷的程度,竟是一点也不弱于单御权。
“是本座高估你们了。”单御权沉吟一阵,慵慵懒懒伸出手指,指向豹耳男子。
一缕奇异的光芒自指尖凝聚,转瞬飞向那豹耳男子。
豹耳男子还不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这光芒打中,化作了一摊齑粉。
他收回手指,继续低头看着面前的古卷。
半晌,他轻启薄唇,声音冷得叫人听着都不自觉要打寒噤:“出来。”
不远处的拐角,出来一个身着黑色斗篷,头戴阴阳面具的公子。
公子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他看着低头看书的单御权,微微挑唇,声音喑哑低沉:“怎么,他惹你不快了?”
单御权没有作答。
公子依慵懒地靠在门上,斜眼睨过去:“他毕竟是云酒,是昔年的帝神,那些蝼蚁打不过,自也正常。若能打过,连你我都是要忌惮了。”
“封神榜找到了?”单御权放下古籍,亦是斜眼淡淡看过来。
公子依噎了噎。
他这是摆明儿在说他闲。
“若能这么快找到,天下还会像现在这么太平?”公子依挑眉。
“你家那位呢?”单御权目光动了动,默默转移话题。
“你说混沌么?他闭关去了。”公子依说着,摆摆手道,“我也要去闭关了。至于那些个寻找的事情,还是由分身去做罢。”
说罢便转身离了开去,只留下单御权一者,在那里看着某处陷入一段沉思。
于是这一隅又变得安静下来。
却说洛歌,在推演一番过后,便算出了这白鹤少年的过往。
她抬眸看着白鹤少年,娓娓道来:“当年,你本是一只修行了数百年的白鹤。”
那年,白鹤因为天资聪颖,又有机缘相助,于是提前引来了雷劫。
那雷劫来得异常生猛,他尚且还不足以抵挡,于是渡劫失败,从妖界坠入了凡间。
在坠入凡间的那一天,他化出原形,被一个砍柴的樵夫拾了回去。那樵夫本是想将他吃了的,樵夫的妻子见他生的有灵气,便劝着将之养起来,待到伤好了便给放走。
于是白鹤醒来后,直至伤好之前,一直住在樵夫家里头。
直到有一天,一位游历山川的散修途经此地,来樵夫家里头借宿,一眼便认出了白鹤的身份。
那散修以数百两银票将白鹤买下,与白鹤契了平等契约之后,便带着白鹤离了开去。
这期间的数百年,散修为白鹤开启了灵智,为他取了名字,带着他游历四方。
后来白鹤二次渡劫,修出了人形。
散修越发高兴,大呼有朋远方来矣。
于是便在他们所在的戈壁大漠之上修筑了一座高楼。
那时的散修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于是和白鹤定居此处,静静等待着作古离去。
因着年迈,又因着修真的缘故,他一身白色道袍,白髯长飘飘,总是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也是因此,总有游历的富贵子弟看到了这高楼,看到了散修乘着白鹤在晚霞里头翱翔而去,误以为是仙人乘鹤,便做下了古诗为证。
于是此楼命名为黄鹤楼。
“后来,那散修作古了。你因为对这散修生出了感情,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便将黄鹤楼挪到这幻境里头,一直陪着它,一直等待着那位散修,在日后的某年某月,踏步其中,与你久别重逢。”
洛歌说到此处,忽而发觉白鹤少年泪湿了眼眶。
她轻叹一口气。
其实她还隐瞒了一段。
当年那散修作古之后,因着积累到了足够的仙缘,便被仙界的仙官接引着飞升为仙君了。若是不被贬下凡尘,亦或不渡劫的话,白鹤少年纵然等上千年万年,也难见一面。
“多谢你,告诉我了我的前尘。”白鹤少年拂去眼角泪水,回眸看着那黄鹤楼,目光里盛满了相思之情。
他沉睡了许久许久,直到**泯灭,只剩下灵魂在此。
洛歌他们不是第一个踏入这道幻境的,却是第一个推演出了他过往的人族。
多少年了,他终于能够记起来了。
“这是你的灵草,我不会食言。”白鹤少年莞尔一笑,反手祭出一颗珠子来。
那珠子承墨绿色,里头有一只白鹤隐约可见。
“高楼以松木而筑成,白鹤守之千年不朽,以相思之情化作眼泪,凝聚为此灵药草,是为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