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使用灵力遣散了围观的家丁,并消除了他们的记忆,而后蹲下身子,细细打量起这无头女尸来。
这女尸的衣装,乃是府中婢女的行头。婢女众多,这是哪个?
洛歌蹙眉,正要伸手推演时,忽而听闻一道轻轻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洛姐姐,我认得她——”
洛歌抬眸看到龙不离神色异样,目光一动,站起身来问道:“你认得?”
龙不离颔首,深吸一口气,将昨日所见所闻倾数讲了出来。
“我去,这男的要了这个女的,还将她杀了?”水泽空满目讶然。
“目测是个心理扭曲的人。”魏无痕耸耸肩膀,而后盯着这无头女尸,忽而蹙眉,“阿泽,你不觉得,这尸体有些眼熟么?”
龙不离的身子顿时一抖,他转头迅速离了开去。
以至于除了洛歌,谁也没有发现他眼中溢出来的惊恐。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水泽空话没有说完,眸子忽而冷了下来。
他和魏无痕四目相视,同时眯起眼睛。
若是没有巧合的话,那么,便是那一帮人干出的事情了。
洛歌抬手将此方之景恢复成了没有鲜血浸染的模样,又将这无头女尸用衣裳包裹着收入灵虚界去。
“眼下要紧的,是要施计引出凶手,将他抓获归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不能报关告知衙门。这是临祧,若是人尽皆知的话,会出大乱子,说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蹙眉沉吟片刻,洛歌抬指推演起来。
这不推演还好,一推演她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
原来,是他啊。
“苏苏算到这凶手身份了?”祁酒察觉到她气息不对,不由问道。
“嗯。我曾答应过一位姑娘,要为她报仇。这个人,便是杀了她的凶手。”洛歌收敛起目光中溢出的冷意,缓缓启唇。
水泽空和魏无痕俱是一愣。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事儿。
“那臭丫头,却不知你有何计,来引出凶手?”水泽空挑眉。
洛歌捻诀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身着浅红长裙的女子。女子目光温柔,远远瞧去仿佛画中出来的少女一般。
“我一人引出即可,你们且莫要打草惊蛇。”洛歌说着,目光飘向远方。
这一刻,他们都看到了,她眼底乍现的杀意。
临祧某处茶楼内。
二楼最内头的一座雅间。
一面容清秀的公子哥儿看着面前的俊美男子,眼中蓄满了冰冷的寒意。
他慢慢端起眼前的茶盏,捻开茶杯轻抿一口:“所以,你昨儿去了太傅府?”
俊美公子缓缓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邪肆的脸来。
他坐到清秀公子哥儿的旁头,端起一壶酒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忽然放下酒壶盯着前者,挑唇一笑:“怎么,你担心我?”
俊美公子哥儿:“……”
他手中的茶盏被骤然捏碎,伸手一把推开前者,万分嫌恶地瞪着他:“小爷我不是断袖,滚远些!”
邪魅公子目光里多了一抹冷色,他勾唇笑着坐回原来的地方,端起酒壶大口痛饮一番。
而后看着前头窗沿透过来的景色,目光里折出一缕幽深:“听说,羌棣前些日子出现在这里了?”
“嗯。据影卫汇报,似乎还有一只猫妖跟在他的旁边——那家伙,似乎收了一个徒弟。”清秀公子哥儿一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消息,便忍不住蹙了蹙眉。
一个羌棣本便有些烦了,再来一个徒弟,日后遇到怕是更加不好打。
邪魅公子闻言,缓缓摩挲起了下巴。
小须臾,他勾唇一笑:“如此,那小猫妖,我不日去会会。指不定,能抱回家养着当个暖床的物件儿。”
清秀公子咂嘴一叹:“他是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叫你对他的事那般上心?”
“也没什么血海深仇,告诉你你也不晓得。”邪魅公子摆摆手,继续喝起了壶中酒,直到一壶酒喝罢,他才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洛歌那小丫头,并非泛泛之辈。你离开后,且留神些。据探子的消息,她会推演之术。若是她想抓你,必定会使尽法子的。”清秀公子忍不住出口提醒。
“不过一个人族小丫头片子,能耐我何?”他伸手缓缓挑起眉间飘下来的碎碎长发,一缕精光从眼中闪出,“你们都知道,小爷我可,并非人族啊——”
说罢,便轻笑一声,化作一道云烟散了开去。
“总归到栽了跟头,你才会知道收敛。”清秀公子嗤笑一声,转头起身,亦是离了开去。
却说那邪魅公子,离开这一隅后,便化作一个戴着斗笠的青衣公子,在大街上随意游走起来。
他正觉着无趣时,忽而看到一抹身影从眼前快速掠过。
邪魅公子心头一动,快步跟了上去。
离开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的繁华之地,入眼稀稀落落的人群,却是不见了那一道倩影。
大抵是眼花了罢,她早应该死了才是。邪魅公子如是想着,就要转头离开,却倏然顿住。
但见前方,有一少女盈盈而来。那少女头绾玉簪,容貌姣姣。长眉之下一双水眸温柔如玉,瞧上去甚是可人。她一身浅红长裙,衬得身姿婀娜。
少女婉婉而来,一颦一动自成一画。
“落落——”邪魅公子愣了愣,在少女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回神赶忙伸手一把拉住她。
在暗中,有几双眼睛齐齐盯着这里。当看到这一幕时,他们下意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