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不见,竟然都到了天阶之境。神上果然教得一手好弟子。”单御权看了一眼洛云轻和龙不离他们。
而后捻诀,竟是再度使用起了招妖幡。
招妖幡狂风大作,墨云翻涌,滂湃的灵魂威压不知从何处浩瀚而来,压得众人俱是面色有些凝重。
除了洛歌。
半空之中,有一条裂缝破开。
一只漆黑的爪子从裂缝里面缓缓伸了出来——在它现身的那一刹,整个地面都开始剧烈颤抖,那狂风也吹得愈发猛烈起来。
天上雷声轰鸣,众人也终于晓得,那股莫名的灵魂威压源自何处了。
是这一只破空而来的妖兽。
只是这妖兽生得奇怪,竟没有头颅,只有一副身子。却道那那两乳为眼,肚脐为口。左手握着一把战斧,右手成拳。
“这妖兽生得好是奇怪。”婺秋咂舌。
“他不是妖兽。”龙不离和洛天相觑一眼,眉宇间俱是有着沉重之色。
这厮乃是上古初的人族,名为刑天。
“他是刑天,被人族奉为战神的刑天。当初被黄帝砍去头颅时,以两乳为眼,肚脐为口,挥舞战斧叫嚣不停歇。是凤凰老祖化形而来,告知刑天已死,刑天才慢慢倒下。”龙不离将古籍上看到的事,尽数讲了出来。
“那古籍名唤甚么,回头我也来看看。”尧安心生好奇,不由问道。
“山海经。”龙不离缓缓启唇。
“你们快看!”婺秋惊呼一声。
众人闻言,齐齐望去。
单御权在半空之中,捂着心口微微蹙眉,吐出一口血来。
“看来,你当真驾驭不起这上古至宝。”瞥了一眼单御权身旁的刑天,洛歌微微一笑。
招妖幡乃是上古武器,所持有者需得有强大的身体和灵魂。
纵然单御权已经抵达了大多人族一生无法匹及的神之境,但他倒底不是能够驾驭的住招妖幡的。
瞧着,可不是被招妖幡反噬了么。
“杀了他们。”单御权捂着心口,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收起招妖幡,一步跨出纵身离去。
那刑天闻言,顿时嗷嗷叫着,举着战斧从半空走了下来。
洛云轻看着刑天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身上还散着一股别样的刺鼻之味,心头涌起一阵恶寒的同时,忍不住伸手拽了拽洛歌的衣角:“师傅——”
“莫怕,且看为师如何训他。”洛歌侧身,拍了拍洛云轻的手背,而后转眸冷冷望过去。
只是这一眼,刑天便被她看得驻足原地,不再上前一步。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洛歌这一眼横过来,虽然隔着面纱,但是刑天仍旧可以感受得到其中的灵魂威压。威压之恐怖,丝毫不弱于方才的招妖幡。
“刑天,你可知你是谁?”洛歌冷声喝道。
刑天迫于她的灵魂威压,身子微微颤抖一瞬,嘶哑着声音,由肚脐发出来:“吾乃……刑天。”
若再细看,便可看到他眼中那一份挣扎不断的清明。
“刑天为人族之后,被上古人族奉为战神。你却顺从招妖幡而来,岂非妖族之后?胆敢忘本忘根,刑天,你放肆!”洛歌眯眼,声音又冷厉了五分。
刑天颤巍巍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忙丢了战斧跪下来,磕头拜道:“祖宗,刑天知错,但求祖宗原谅。”
“我非你祖宗,只是日后莫要再听从招妖幡的差遣便可。如若我再见你顺从招妖幡而来,便彻底将你从天地间抹除。”洛歌收敛冷意,淡淡开口。
而后抬手拂出一道光芒,便将刑天送了回去。
看看四方,因为自己的愠怒而颤抖,洛歌不免心生复杂。
还是得要收敛一些脾气才可,如若不然,凡界都要因她的动怒而毁于一旦了。
不过,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牵挂这凡界。
准确来说,不是凡界,而是凡界的人族。
洛歌微微摇头摒弃杂念,抬步朝前走去。
众人离去前,羌棣回眸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眼波微动。
在洛歌唤自己之后,便跨步离开。
而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有两道身影蓦然出现在他们原来待着的地方。
其中一个为一身麻衣的老者。老者面目慈祥,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不失清明。
站在他身旁的,乃是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公子哥儿。公子哥戴着一副玉质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还有那薄薄的唇畔。
此刻,公子哥望着洛歌离去的方向,唇畔紧紧压着,不见一丝弧度。
“两年多不见,神上竟已寻到了八颗灵珠。”老者抚了抚长髯,面上多了一分欣慰,“看来,神族复兴,指日可待啊。”
“还需多久?”公子哥缓缓启唇,声音清清冷冷,却是低沉悦耳,好听的紧。
“折尧神上说,大抵半年。”晓得这公子哥在问什么,老者微微一笑。
“去蛮荒。”思忖片刻,公子哥儿敛起视线,转身离开。
老者作揖应了一声,起步跟上。
远处,洛歌的心忽而一阵微微的刺痛。
她顿住脚步,回眸。
入眼一片荒凉,不见人踪迹。
大抵是想多了。
洛歌垂下眼睫,竟是觉着有一刹那的失落。
至于缘何失落,她也不自知。
却说一行人徒步而行数日,一路上遇到数不胜数的贫困百姓,还有朝着边境之内迁徙离开的村庄。
那些百姓们连年吃着战争的苦,受不了丧子丧夫之痛,便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