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还能应对下,可是对那支可怕的炮兵,高迎祥真的是一筹莫展,总之,只要突围,就必然遭受炮火覆盖。虽说之前那张大战,耗费炮弹不少,也不确定官兵手里还有多少炮火。可这种事情不敢赌啊,万一那帮子狗东西手里存货还多,那继续突围,不是找死么?
硬突围,冲肯定能冲出去的,但这种事儿很不保险,搞不好别人突围出去了,但是他高迎祥却死在了突围的路上。随着权势增加,地位越来越高,高迎祥越来越不愿意冒险了。如果自己死在了突围的路上,那么突围成功也就没意义了,总要的是自己能活下去。不是不能冒险,而是风险太大,一旦强行突围,以活阎王的个性肯定盯着他高某人打,到时候,他高某人能活着跑出去的可能性估计连两成都不到。
不到万不得已,高迎祥不想走那一条路,所以,这几天时间,一直耗着。可耗着终究不是办法,得想想辙才行,看着一帮子愁眉苦脸的头领们,气就不打一处来,“诸位,如今我军被困九华山,还请大家集思广益,想些办法才行。哪位兄弟有什么计策,可但说无妨。”
这个时候,莫说旁人,就是李自成也没个好主意。突围肯定是能成功的,可大家也都明白,一旦突围,那么他们这些有名有姓的头领那一定是重点照顾对象,别人能跑出去,他们这些大头领们能跑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义军不灭,我们灭了,那最好还是先别走这条路。李自成可以说跟高迎祥是一样的想法,其他人亦是如此,可除了突围,一时半会还有其他好注意么?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家将目光对准了右手第一个位置的牛金星。牛金星只觉得如坐针毡,后背仿佛多了一块万年寒冰。无奈之下,只好起身说道:“闯王,据属下观察,此事也不是全无办法。近些天,属下着人暗中观察南北官兵的动静,可以说官兵一直封锁路口,并没有进攻我军的迹象。”
“由此看来,官兵似乎也并不想跟咱们火拼。活阎王这个人,想必大家都晓得,此人行事作风大胆,常有让人匪夷所思之举。甚至,此人敢不遵朝廷命令,敢自作主张。既如此,我们不妨在活阎王身上多下点功夫。”
话说到这里,李自成等人的脸色就变了。活阎王有多可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在他身上下功夫,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李自成是个有傲气的人,可让他找活阎王的麻烦,他铁定不想干。自己麾下精锐损失近一半,全赖活阎王所赐,还跟活阎王斗,自己还没这么傻。
一看众人脸色,牛金星就知道大家误解了,怕引起众怒,赶紧拱手解释道:“诸位,请听牛某细细道来。牛某可不是说对付活阎王,而是咱们可以找活阎王谈谈啊,只要筹码够多,让活阎王放开一条路,也不是全无可能。”
李自成大皱眉头,“牛先生,你莫不是疯了?”
“哎,李将军,牛某没疯。观活阎王以前的行径,此人可是注重实际利益,很少敢亏本的事情。更何况,活阎王可是真正的晋商起家,骨子里一直存着商人的诡诈。如今官兵没有动作,大概率活阎王也存着借机会捞好处的心思。活阎王不傻,真要死磕,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停顿了一下,牛金星转头又向高迎祥施了一礼,“属下以为不妨派人去试试,如果不成,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当然,一切还请闯王决断。”
高迎祥头皮皱做一团,搞到最后,皮球又踢回来了。不过,对牛金星的提议还是有些心动的,若是能让活阎王主动让开一条路来,那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不过希望很小,就算活阎王答应下来,以活阎王的胃口,也得吞下去好多东西。
“那就派人试试?”高迎祥觉得有些丢脸,毕竟堂堂闯王,怕活阎王怕到这个份上,脸上也没什么光彩。李自成等人面面相觑,神色尴尬的点了点头。
谈吧,真要能谈成了,就不用跟活阎王死磕了。活阎王那家伙,能不惹就不惹,这是大家很默契的共识。谈判的事情耽搁不得,很快李岩就被派了出去。不是李自成有意坑李岩,实在是数遍军中,适合干这种事儿的也只有李岩了。
李岩有才学,口才了得,干这种事儿很合适。再者,两军对阵不斩来使,活阎王也是个有操守的人,还不至于为难李岩。
李岩怀着复杂心情去了张家营,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当和谈使者。李岩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出发,有人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崇祯四年二月十五,天气转暖,枝叶吐露新绿。在这个初春季节,南京方面经过紧急磋商,调集周边各州府兵马,共计三万余人前往九华山一带。与此同时,南京兵部行文九华山,着令各部兵马相互配合,剿灭盘踞在九华山的流寇。
此消息一出,南直隶震惊,百姓欢欣雀跃,就等着捷报传来了。对南京兵马调兵一事,铁墨还是有点惊讶的,短短几天时间,南京方面调集了三万大军攻打九华山流寇,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而领兵之人,铁墨也不算太陌生,此人便是原宁国府总兵徐长路。
自兵败退守南直隶之后,当初领兵的岳子聪赋闲在家,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