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宁城东面山峦之下,一支庞大的骑兵汹涌奔来,闪亮的盔甲银光灿灿,他们列着整齐的队列,气势非凡。巴托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东边的汉人来的如此迅速,无奈之下,只能命令多桑先不要去南面,“快组织起来,先挡住东边汉人的进攻,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巴托可不想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必须迅速挡住东面的进攻才行,否则一旦被突破,东西夹击之下,大军必将陷入混乱之中,再想组织起猛烈的反扑,就很难了。那样,撤退也会变成大溃败。多桑二话没说,领着几个千夫长朝着归宁城东边奔去。面对来势汹汹的云府铁骑,多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在他的指挥下,麾下兵马紧凑却不慌乱。
周定山作为先锋大将,经历过的战阵不知凡几,以前每一次突袭,对手无不慌乱不堪,唯有这一次,这些身材并不算高大的鞑子面对如此大的压力,竟然能够一丝不苟的进行列阵。渐渐地周定山也收起了轻视之心,在距离百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结连环马,收刀,前排换重枪。”
云府铁骑突然停止脚步,反而让正在集结的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对方迅速铁索连环,多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周定山拖着铁戟,眼中透出浓烈的战意,“杀过去,先打散对方阵型。”
战马嘶鸣,铁蹄滚滚,云府铁骑重新发起冲锋,这一次更为整齐,更为猛烈。
当云府铁骑重新扑过来的时候,那些集结完毕的漠北兵马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那种无穷的杀意,刺激着每个人的心灵,只是这些人没有退缩,迎着冲了上去。两支强大的兵马,大草原早就的战争机器,他们一方银光灿灿,一方黑云密布,就像两股决堤的洪流,最终碰撞到了一起。
双方很快就碰在了一起,弯刀划过,狠狠地砍了过去,可是对面的敌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手握黑色的骑兵枪,臂弯用力夹着,直直的冲过来,马上就要砍死对面的人了,这些可笑的家伙,全身银色软甲,不着厚厚的重甲,这种情况下竟然敢以松散阵型冲过来,简直就是找死。
可是,他高兴的太早了,眼看着长刀就砍在对方脖子上了,胸口却是一阵剧痛,紧接着身子一轻,再低头的时候,就看到坐下战马已经悲壮而勇敢的丢下主人独自向前跑去。原来,重骑兵枪太长了,根本不需要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靠着长度,占了先机,骑兵交锋,一错而过,再加上速度原因,只要被骑兵枪顶住,直接被枪头戳的昏沉沉的,还有剧痛感,这种情况下,不被戳下马背就算不错的了。
第一次碰撞,好多漠北士兵直接被重骑抢给戳翻。
归宁大草原,云府铁骑再一次发威。当然,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说到底是因为多桑存了些轻视之心。
站在高处,遥望战场,巴托心底发寒,多桑组织起的第一道阻击线竟然这么快就被打垮了,之前无往不利的多桑所部骑兵居然被打得落花流水。多桑气喘吁吁的逃了回来,才半个时辰的时间,多桑就享受到了一场从天堂到地狱的旅行,命是保住了,但身上的伤不少,连之前乘坐的战马也因为马腿折断丢在战场上,“大汗,纳瓦斯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撤才行。”
如果这个时候巴托下令立刻散开阵型,用游弋的方式在外牵制,再加上正面阻击的话,一定能最大程度的遏制住云府铁骑的冲击势头。可惜,巴托已经有些心烦意乱了,哪里想得到这些,他咬紧牙关,嘴角几乎滴出血,“立刻往西面撤,趁着北边的兵马没有抄过来,速速离开,绝不可恋战。”
其实巴桑这些话等于没说,这个时候就算他不说,也没人会傻乎乎的再去正面接战了,为了挡住云府铁骑的冲击,多桑甚至下令焚烧附近的营帐。蒙古人的大营风格很怪,军帐之间距离很近,并没有太多的讲究,不过放火的时候就方便了许多,大火连成一片,将云府铁骑顺利挡在了外边,致使周定山只能下令绕过去。
为了重创巴托的漠北联军,铁墨可是下了血本,放弃归宁城,将那里的守军调到狼山,目的就是利用兵力优势,对归宁城附近的蛮军形成包围态势。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向骄傲狂热的漠北人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归宁草原打得不可开交,铁墨也一直远远地看着。
随着大批的兵马从狼山奔过来,巴托千辛万苦构筑的防御也宣告彻底瓦解,而纵横西漠南不到一个月的漠北联军也遭到了迎头痛击。
漠北联军只能继续向西逃窜,好在麾下都是骑兵,速度并不比云府骑兵慢。到了戌时天色完全暗下来,巴托总算淘到了瓦剌王庭以北。而晋北联军也就停止了继续追击,如此,巴托才算有了喘息的机会。巴托眯着眼睛休息着,纳瓦斯代替身受重伤的多桑做着战术汇报,听着听着,巴托的手就颤抖起来。
仅仅一天时间,竟然折损了将近两万兵马,这一仗打得太惨了。
夜色下的草原冷风吹拂,更让战败的漠北联军更是凄凉,许多人任由战马游荡在身边,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已经逃回来近半个时辰了,可是他们脑海中依旧忘不记归宁城附近发生的事情。
一个漠北汉子抱着头盔,两眼无神的望着茫茫天空,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支古怪的骑兵,染血的铁链就像一条勾魂索,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