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属下已经让所有人手都忙活起来,依着属下的经验,这些人就算走账也不可能亲自走账的。他们都是些爱惜羽毛之人,走账对账应该是用的一些表面上不相干的人,最后钱财也没落到手里,大多数应该都送回老家了。咱们只要慢慢查,一定从那些人的老巢查到些蛛丝马迹。”
周定山信誓旦旦的说着,在浙江的时候,也算有点经验了,再经手眼下的事情,还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铁墨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的挠了挠头,“得抓紧点时间才行,时间不等人啊,过了年就朝贺大典了,别大典过去了,你们才把小金库挖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孙承宗住到铁墨府上后,孙妙雯也懒得回孙家宅院居住。由于孙家宅院长时间没人打理,着实有些不方便。这不,今夜想跟铁墨聊聊,让他帮忙应付下婚事的麻烦,谁曾想竟然听到了这种破事。堂堂三省督师,放着正事不干,来到京城就想着怎么挖六部的小金库。
铁墨可不知道自己一番谈话,落到了孙妙雯耳朵里。在他想来,侍卫不会让旁人靠近自己的屋子的,可是侍卫又怎么会拦着孙妙雯?
接下来的时间,铁墨忙着和郭文礼折腾会同馆的事情,而周定山也忙着找线索。反正,铁墨一去会同馆,六部官员们便遭了秧。铁墨进会同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六房管事全换了一遍,最可恨的是连会同馆守门的卫兵也换成了自己的亲卫。
几年一度的朝贺大典,急着来大明朝朝贺的番邦使节可不少。莫看日本近几十年跟大明的关系不怎么样,只要闹倭寇,那些大名将军们一个个不落人后,可大典的时候,就属他们最积极。
大明饱受倭寇之乱,铁墨对这些日本使节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印象,等日本使节进了会同馆,直接下了一道命令,“为了保证各国使节的安全,为了保护朝贺大礼受到折损,在大典之前,各使节不得随意出入会同馆,若外出也不得带走贺礼,贺礼集中存放在会同馆。”
这命令一出,不仅日本使节炸了锅,六部官员们也是骂声一片。铁墨这道命令,摆明了就是断了大家的好处啊,不让使节给大家送礼,那大家还怎么占便宜?跑到会同馆闹事的官员可不少,但铁墨把心一横,老子身为礼宾官,一切我说了算。
闹到现在,成基命都有点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想起让铁墨当礼宾官了?本来想着先坑一把铁墨的,结果还没等朝贺大典开始呢,就让铁墨恶心的不行了。成基命也想过让人建言,别让铁墨当礼宾官了。可惜,人家铁墨还干上瘾来了,一副非当不可得架势。
铁墨跟朝堂官员们掰手腕的时候,周定山那边也取得了进展。随着对钱谦益老家的调查,总算有了些眉目。钱谦益家里人在老家大肆购置田地,所用钱财,从来不用发愁。根据周定山调查,几乎每年六月份的时候,丰台县大正镖局都会押送一批物资去钱谦益的老家。同样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正镖局也会送一批物资去王洽、成基命等人的老家。
大正镖局运送物资,而鸿运商行则负责提供物资。所以,周定山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到了大正镖局李岑伟以及鸿运商行包忠来的身上。
大正镖局在丰台县也算是很有名的镖局了,可是这个鸿运商行就有些意思了,不查还好,一查之下才发现鸿运商行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营生,可这个商行又似乎什么买卖都会掺和一下。有些事情想查就一定查得出来,经过周定山的调查,发现忠来在创建鸿运商行之前,竟然在钱谦益府上当过护院。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周定山已经有八成把握可以确定包忠来是在替内阁六部打理一些银钱上的事情了。但他没敢惊动包忠来,不过包忠来身边的人,还是可以动动心思的。吴长娣乃是包忠来身边的管事,平日里看似无所事事,却经常跟在包忠来身边,如果说包忠来有什么秘密的话,吴长娣肯定知道。
这一天,吴长娣从商会离开后,跑到肉铺割了几斤羊肉,打算过个好年。可是刚走进胡同,头上被罩了个袋子,眼前黑乎乎一片,在睁眼时已经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小屋。
吴长娣没来得及看清屋里的情形,便已经瑟瑟发抖了,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缓了缓神,才看清周遭的情况。屋中躺着几具尸体,有一具尸体身下血水还在流着,显然是刚刚被杀。对面坐着一个相貌路亚的青年男子,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匕首。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吴某是什么人吗?吴某可是.......”
“行了,别说这些吓唬人的话了,看看地上这几位仁兄,你觉得我们会怕么?吴长娣,想要活命,就放聪明一点。我来问你,包忠来的鸿运商行,这些年来是在替内阁六部走账吧?”
“这......”吴长娣大吃一惊,也就这个表情,彻底出卖了他。
“嘿嘿,看来你也是一个知情人啊,果然是没找错人呢。说说吧,走账的地方在哪里?只要你肯说,不仅能活命,还能赚到一笔钱,要是不说,那只能送你跟这些仁兄一起上路了。”
“我.....不”话说到一半,吴长娣心里一沉,身下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青年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匕首,一脸的不耐烦。想想这几个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仁兄,吴长娣就不敢乱说话了。
“你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