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实驻守到来那个已有两年,对附近兵马了若指掌,他既然说没有良将,那八成就是了。得到这种回答,孙承宗也觉得有点蛋疼,将到用时方恨少啊,吴三桂倒是有能力,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若是自己从广宁一带调人,估计韩世龙早打破凤城,攻进东沟了。瞧孙承宗愁眉不展,梁秋实也心有万千愁绪,他犹犹豫豫,嘴巴张开却又咽了回去,似乎有什么担忧,孙承宗看到此处,和然道,“老将军,帐中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如此,那末将就烂言了,末将有一孙儿,虽为女流,但大小习武,懂的几分兵法,或许,可以一试,若是督师觉得可以,还请速速传令。”
听完梁秋实的话,孙承宗一拍额头,暗道一声糊涂,怎么就把那位将门虎女给忘了呢。梁秋实的孙女梁彩蝶那可是一位了不得的女巾帼,她若领兵赶往凤城,不一定能打败韩世龙,至少能撑个两三日吧。孙承宗有意用梁彩蝶,可大明朝少有女将当家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当秦良玉的,左良玉当即起身道,“老将军,你也忒的开玩笑,军机大事,岂能将所有希望交到一个女娃身上?督师,依末将之计,眼下当不必管韩世龙所部,全力攻打锦州当为最佳。”
强攻锦州,就算打下来,也必然是伤亡惨重。
“本督师与你不同,老夫觉得梁家小娘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立刻传令梁彩蝶,速速领兵前往凤城一带,至于海州以及锦州不要管了,老夫这次要一举拿下韩世龙这厮!”
左良玉有点懵了,搞什么鬼?孙督师怎么还真用梁彩蝶了?万一那梁彩蝶靠不住怎么办?韩世忠一个劲儿的朝其他人使眼色,奈何旁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赵有恭走后,韩世忠直接把打盹的东方瑾拽了起来,气呼呼的问道,“我的东方先生,你平日里不是主意多么,怎么殿下冒这么大风险,你也不知劝诫?”
此时帐中剩下的人不多,何可纲坐在孙承宗旁边,小声说道,“督师,不知你对韩世龙如何看?”
听何可纲如此问,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韩世龙出身将门,若用得好,当为一员良将,只可惜,此人甚为忠义,要想劝他归降,怕是有些难啊。”
何可纲想了想轻声道,“督师,其实要想韩世龙归降,也不是全无可能!”
“你有办法?”孙承宗闻言一喜,不过看何可纲皱眉的样子,便又高兴不起来了,看来何可纲也没多少把握啊。
韩世龙,还有希望么?总之,此人不留就杀!
韩世龙是个上好的将才,天赋惊人,可往往这种人却最留不得,不能为自己所用,只能杀之。
大凌河以西四十里的大定堡,一个红妆女子坐在光滑的石面上,仔细擦拭着手中那把红缨枪,美目中有几分担忧几分盼望。对梁彩蝶来说,能独领一军抵挡敌军,是非常兴奋的,可内心却总有种担忧。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对兵法颇有研究,可是毕竟第一次领兵,如果无法抵挡韩世龙,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如今韩世龙所部已经拿下了凤城,想重新进入凤城有点不太可能了,为今之计,就是赶在韩世龙攻打东沟之前想办法拖住敌军。
白云悠悠,天空如洗,远处山峦层峦起伏,像一条宽广的脊梁。到底该怎么做?很快,梁彩蝶清秀的玉脸上露出几分坚毅,韩世龙此行孤军深入,最紧要的就是粮草,他没法坚持太久的,如果一把火将敌军带来的粮草烧掉,到时候敌军必然慌乱,那时再兴兵猛攻韩世龙中军,敌军还有精力攻打东沟么?
当然,如此做,自己麾下的兵马也会陷入重重围困之中,损失惨重,甚至连她梁彩蝶在内,所有人都会死,不过,这样做至少能保证赢取一部分时间,游弋在镇江外围的晋北军水师会赶来的,徐文海和李万庆不会放任局势恶化下去而不管的,只要赢得时间就够了。
年轻的梁彩蝶做出这种决断实在太难,因为许多男儿都无法做到这种大无畏的牺牲,梁彩蝶一介女流,有女子的柔美,同样有梁秋实那般的刚强。
韩世龙凝视着东沟,眉头皱成一团,没想到小小的东沟,竟能给大军造成如此麻烦。本以为拿下凤城,缺少兵丁的东沟会自动打开城门的,没想到城中百姓竟然自觉地守起了城池。来之前韩世龙想过许多情况,唯独没想到会碰到这种情形。为什么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愿意献出生命守卫东沟,难道重回明廷怀抱就这么好么?
韩世龙没有急着攻打城池,大军一路急行军,又攻克凤城,就是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一下的。至末时初,韩世龙点齐兵马,开始对你东沟发起了猛攻,在韩世龙看来,也许只需要一次攻击,这座小小的城池就会拿下来。可事实上,韩世龙想错了,城中百姓上下一心,他们用以前的老方法,热水浇头再加上滚木助阵,竟然将敌军第一次冲锋直接打退下来。
由不得韩世龙不头疼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太缺少攻城器械了,因为要隐藏目的,并没有带什么攻城器械,仅有的云梯还是在凤城缴获的,可要打东沟,那点破云梯根本不够用。
敌军退下后,东沟城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笑声,到底是一群百姓,对于他们来说,能打退一波进攻,已经实属难得了。韩世龙神色清冷,一挥绣袍,低声道,“将带来的引火之物全部集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