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口欢快的声音,兼诸真君在房间里坐不住了。
他抖了抖衣服,走出房门。刚刚走到前后院交接的月门处,兼诸真君就愣住了。
这是他那几个徒弟?!
巴成志身上裹得像只麻团布粽子,一副重伤病危的模样。
慕乐生和匡凡这一身披麻戴孝是怎么回事?
还有浑身上下乌七八黑,跟被雷劈了一样,连脸都是黢黑的疯子是谁啊?
几个弟子开始还没看见兼诸真君。
香茅子“哎呀哦呦”的从胖胖鸡往下爬。匡凡怕她摔了,就伸一只手递给她,让她扶着慢慢的蹭下来。
龇牙咧嘴的站在当地,香茅子还问了巴成志一声,“二师兄,你现在怎么样?”
巴成志摇头,“不要紧,我觉得没啥大事。将养几天就好了。”
慕乐生就跟匡凡说,“我们先把老二抬回去,倒是小师妹你真的不要紧么?”
他们在那边相互商议,这边兼诸真君忍不住咳嗽一声,“咳!”
大家一扭头,这才看见了师父站在旁边,不知道多久了。
那一瞬,几个弟子的表情,都很呆滞。
兼诸真君轻轻皱眉,“你们这样的打扮,去干什么了?”
慕乐生没想到刚一回来,就被师父抓了个正着,嘴唇动了两下,不知道要怎么说。
兼诸真君见他们都是一副心虚的样子,内心怀疑就更大了,“
可是有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香茅子见几个师兄都变成了鹌鹑,就自己回答了师父,“南山剑坞的巴十五,在我们地下矿坑偷袭巴师兄,害得他重伤差点丧命。大家刚刚去南山剑坞讨公道了。”
一听到南山剑坞的名字,兼诸真君就不由一阵头痛。
那是个惯会两面三刀,黑白颠倒的外门剑坞。莫非自己的弟子,是被他们欺凌如此?
兼诸真君颤声问,“是他们南山剑坞把你们打成了这样?”兼诸真君内心气急,可面对一贯无礼强横的南山剑坞,他又暂时想不到完全应对之策。
香茅子立刻摇头,“不是。今日南山剑坞大宴宾客,圣君长老们也在的。我们去告状,有理有据。如今那南十五已经被圣君长老给惩处了。咱们可都没吃亏。”
那兼诸真君就不明白了,“可你这般摸样……”
香茅子实诚的回答,“我也不知道那个白家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她还用了好多雷符劈我。不过师父你放心,我跟她算平手,没给咱们剑坞丢脸!”
“白家?哪个白家?”
“说是什么符王白家,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时时刻刻都要把自家的门派挂在嘴上。”
兼诸真君听到“符王白家”这几个字,不由眼前一黑。得,看样子不仅去大闹了南山剑坞,还得罪了符王白家。
兼诸真君此刻的心情,有一股难描难述的滋味。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徒弟这么折腾南山剑坞,这是又爽利又畅快。
而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一下子得罪这么两个大势力,就他们赤焰剑坞这么几颗菜,还不够给人家包一顿肉馅的。
可看几个徒弟现在的摸样,又实在不是说话的时机。
兼诸真君只能压下满心的疑虑,“你们且去休息,明日午后三科,过来我房间详谈此事。”他顿了顿,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盒伤药,“巴成志看样子都是外伤。先用此药试试再说。”
慕乐生见师父赐药,不由大喜。
这灵药的药效和价值另说,单看师父赐药的举动,至少代表他对此行的态度。
慕乐生几时感受到这种师门温暖?
接药的时候,声音都哽咽了,“师父……”
兼诸真君只是挥挥手,反身慢悠悠走回到自己的小院。
慕乐生和匡凡自去安置巴成志,并帮他重新涂抹伤药不提。
香茅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
一屁股就靠在门滑到地上。
累,且痛。
每次升级后,香茅子都能感受到比较充盈的灵气和体内明晰的变化。可这次,跟以往的晋级却都不相同。
虽然明确的感受到了体内晋级的变化,但为何并未有以往灵气充盈饱涨的感受呢?
香茅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又脏又丑。可跟洗漱相比,她更重视的自己体内灵力的变化。
背靠着门,她闭上眼睛,五心向天,开始运转灵气进行感悟。
灵气又周身七百二十窍疯狂的涌入体内灵脉,在灵脉和经脉中畅快的运转起来。
香茅子闭着眼睛,内心存想。
骤然间,她看到了一条银线。
银线!
哪里来的?
自己不是明明闭着眼睛吗!
这个“看”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灵识去感应。香茅子已经达到了炼气第七阶通灵境。
到了这个境界,其实是到了炼气后期的高阶状态。从通灵境开始,修士就进入到了炼气后期,速度会越来越慢,更多的是考察人的机缘、悟性,日积月累的灵力储备,最终冲击筑基。
实际上没有人知道她的根骨和进境,不然凭借她现在从引气入体到炼气七阶才,总共不到一年的时间。而且她还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寒鸦漏风体”,一定会引发整个修真界的震动。
到了七阶通灵境,修真者会开启另外一个重要的天赋——内观。
香茅子刚刚看到的银线,就是她第一次开启内观后所看到的东西。
在很多大门派的典籍里,都有类似的说法。修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