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昴真君被公子击杀在当场,那带着腥气的温热鲜血喷溅了葛埆满头整脸。
葛埆僵直了半边身子,一动不敢动。然后他就觉得小腹一紧,双腿之间不由涌出一股温热腥臊的热流,竟然是被吓到shī_jìn的地步。
公子显然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吓,忍不住用手指遮挡住鼻孔,眉头微微蹙起。
身后的掌令使立刻上前弄了个屏罩之类的结界,隔在公子和葛埆之间,“公子刚刚问的话,你要好生回答才是!那三百头流云龙麒兽,你们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葛埆哭着哀求,“我真的不知道,求求您饶了我吧。明明藏得好好的,可忽然它们就不见了。在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他这幅样子,完全不像是假装的,而是一个人濒临崩溃之前的真实写照。
掌令使又追问了一句,“那封发给望舒峰的通闻灵鹤又是怎么回事?”
开始葛埆还有些犹豫,可当他侧头一看满地的尸体碎块,却立刻改变了主意,“是温昴真君,他,他给望舒峰发的。”
“说了什么?”
“他,他上面只是说了孙洛的下落而已,别的,就没有了。”
公子忽然问,“你们怎么会知道孙洛的下落?”
“也是温昴真君。他在坊市中闲逛的时候,无意中认出了孙洛,不过那时候温昴真君没有惊动对方,而是暗中偷偷跟着孙洛,查到了他的落脚之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们最初发现孙洛没有上报,这我能理解。可后面你们丢失了龙麒兽,却立刻去望舒峰举报孙洛,这道理何在?”
葛埆的身体颤抖,擦着额角的涔涔汗水,“因,因为温昴真君说,只要惹出了更大的麻烦,就能让我们的错误显得小,小些,这样,也就不会有更多的人来追查我们的错误了。”
听到这里,公子已经明白了温昴真君的盘算,他咬着牙龈说了一句,“该死!”
掌令使也被他们匪夷所思的思路给惊呆了,“你们为了遮掩这件事,连去望舒峰举报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既然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干嘛不直接跟公子承认弄丢了龙麒兽?”这也公子和他的手下不理解的地方,弄丢龙麒兽固然要受罚,可它又不是被拿去中饱私囊,就算是惩罚也不会太重。
可他们居然选择了最麻烦,最绕圈子,甚至有些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办法。
葛埆垂着头,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枚巴掌大的?卵出来,他托举着这枚暗红花纹的?卵说,“因为它。在那片藏匿龙灵兽的草地中央,放着它。”
“真君说,这种东西非常难得,是,是令主才能拿到的东西。我们的龙麒兽丢了,对方却能放了这个东西在这里,那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给了我们一个警告。倘若我们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那迎接我们的,只能是帮人背黑锅的宿命。”
公子看到那枚?卵的时候,他整个人第一次震惊了。不过他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这个错愕的表情掩盖在银色的面具之下,倒是没人能够发现他的异常。
掌令使把那枚?卵双手托着拿给了公子,公子轻轻摸着上面的花纹,眼神里有一种古怪的神色。似乎是伤心,又似乎是嘲讽。
他收起那枚?卵站了起来,缓缓向外走去。
当他走到扶寸灵阁的外面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短促而绝望的尖叫,再然后,红光在里面接连闪烁。
等一切光芒都消失之后,那位以掌令使名头出现的属下这才走了出来,“启禀公子,首尾已经处理干净了。”
公子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打发掌令使自行离开,而自己则一个人悄悄的穿过数个防护阵和暗桩,来到了廖白剑郡的无名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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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白剑郡,无名山谷。
当公子走进无名山谷的时候,瞬间,在他的前后被激活了无数的高阶防护阵法。可他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熟练的在里面穿行。随着他的走动,身上原本那件白衣,竟然逐渐变成了黑色夹杂银斑的长袍。更加神秘,却也显得更加的肃杀。
在被无数次的查验后,公子终于穿过了这条峡谷,来到了山谷尽头的一座道清宝阁之前。
这座道清宝阁外表呈现了小楼的摸样,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门口的大门洞开,透过大门,能看见同样一个身穿黑色修士服的弟子正在弯腰探查着什么,全神贯注。
公子没有打扰她,而是轻轻的走路进来,就在门口站着看了一会。
那修士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等了好久,他似乎才做完任务,缓缓站直身体,并转身。
那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它们安静的彼此相望。倘若单独出现的时候,很难让人精准的分辨它们,不过此刻,他们两个面对面、肩并肩的在站在一起,还是能够看出一些微弱的区别。
个子略微高一些,眉宇间英挺一些的那个是公子;而另外一个身材比较瘦削,脸颊微微鼓起,声音中也更多的几分清冽之意的人,则是那名后来的修士。
“师兄。”那修士招呼道。
公子走过去,“你怎么又扮上了,这里又没有外人。”
“还是谨慎一些好。毕竟,这世界上不应该有两个令主同时存在。”这个修士说着,嗓音居然又发生了变化,从清冽变成了清脆的女声。这修士居然是一名女修所扮。
公子没有跟她争论下去,而是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