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池流觞,瑶台双阙峰。
昆仑四大化神仙君出席了三位作陪,就是为了调和谢辞君和显世仙君的因为灵蕴棋打赌小灵境的尴尬。
本来两边都算是劝和了大半。
偏偏显世仙君背后贬损谢辞君被他当场抓住。
谢辞君什么人啊,没事还要找三分的性格。立刻就翻脸开杠,直接把二十二个小灵境怼到了显世仙君的脸上。
几乎一点余地都不给旁人留下。
这双阙峰的曲池之上,除了居中水榭的主位,周围廊台也邀请了不少其他宗门的长老和世家掌门。
都是元炁大陆上略有牌面的人物。
大家心知肚明此次宴饮是为了什么,既然昆仑想要给四海地面子,大家也乐意来给显世仙君抬轿。
可偏偏谢辞君直接当面掀翻了桌子,直接把显世仙君架到了房梁上,还干脆的在下面放了把火。
显世仙君要么就直接把二十二个小灵境砸到谢辞君脸上,然后他再翻脸呵斥,自然无人置喙。
否则多少都要落下一个小气尖酸的名声,至于是不是谢辞君诸多挑衅,传言的人才不会在意。
显世仙君乃是散修出身,大概是在修行中遭遇的挫折远比旁人多,故而格外的爱面子,好虚名。
这个“给不起小灵境才翻脸”的名声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接受。但要让他真的拍是个小灵境出来,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显世仙君几乎把化神仙君的威压全部释放出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谢辞君出了心口的恶气。
化神仙君本就在触摸法则的边缘,他这威压一旦释放出来,周围闲坐和饮酒的元婴圣君长老们纷纷后退,甚至有神识不太稳定的圣君,直接开启了防护类法器罩在头顶。
霎时间,刚刚还热闹喧嚣的曲池花台上,就只剩下昆仑三位化神仙君和谢辞君。
谢辞君见别人都走了,更是勾着栏杆去捞花苞。那贪馋的样子没眼看。
显世仙君赵知天看向谢辞君得瑟的背影,仿佛是一巴掌又一巴掌糊在脸上。
赵知天虚荣又贪婪,但他并不傻。
在自己化神威压大开的情况下,谢辞君的动作如此流畅,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
要么,他的境界已经接近了化神,实力跟自己几乎抗衡。
要么,他身上有某种自己还没有探查到的防御类法宝,能够刚好抵消掉自己的威压。
“你身上,可是有什么天阶法宝?”赵知天开口询问。
谢辞君捞光最后一个花苞,白了赵知天一眼,“自是有的。”
说完也不管赵知天,仰头倾倒纯酿入喉。
谢辞君单腿骑在曲廊的栏杆上,身上的衣服随便的翻折在腰间,怀中抱着一大堆花苞畅饮。这种姿态明明十分粗俗,可放在他身上,到有一种放任不羁的潇洒。
他倒空一个,随手抛去花苞。漂亮的桃花眼满意的眯起来,眼尾带着极浅的淡红,仿若三月最淡的桃花色。
赵知天被他这样无视,脸都要气成了紫皮茄子状。
他伸手指点着谢辞君,“你,你,你……”
谢辞君捏开最后一个花苞酒器,露出不解的神色,偏眼睛生得艳冶,这么眉峰微挑,倒凑成了一个十足的嘲讽。
赵知天终于找回了辞藻,“区区靠作弊赢的赌局之人,也敢在本座面前狂妄放肆?看在你昆仑的面上,你拿出诚意道歉,本座也就不予追究了。”
赵知天觉得自己完全抓住了谢辞君的把柄。不过他素来要打顺风局,还是在话里留了足够的后路。
拿出足够的诚意,可以是很多的补偿,也可以是当众忏悔……
可谢辞君却完全不接茬,他顺手往身后抛下花苞,“谁赌局作弊?”
显世仙君怒斥,“就是你,谢辞君!本座方才问你可有佩戴天阶法宝,你已经当场承认。就凭你区区元婴,怎能如此不懂声色抵御我化神的全力威压?”
“要知道化神的威压跟元婴阶段完全不同。它已经触及到了天道法则的本源,本座的威压里,就富含了一缕天道法则的本源之力。”
“倘若没有天阶法宝,凭你又能毫无压力的如此自如。想必你赌局当日,也是带着这件天阶法宝吧。”
赵知天倒不是盲目自大,而是他在进入化神领域之后,才彻底明白化神境界和元婴境界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
……
在化身之前,无论是刚刚炼气,还是元婴大圆满,那感觉都是孩子从咿呀学步,到青壮年大步流星的辗转腾挪。
虽然之间差距极为巨大,但总体来说,还是人!
但是进入了化神,这个辗转腾挪的就不再是人了,它可以是一个天阶的法器,也可以是不灭的天劫紫雷。
人再怎么强大,也无法赤身**去跟熔岩抗衡。
因为这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完全不同的境界。
化神前后,差别就这么大。
当化神修士应用了他领悟的天地法则后,他可能是九霄劫雷、他可以是地心炎火,他也可以是无尽海心的一滴水。
纯粹的法则力量,就是化神修士的领悟之力。
这样的力量,是还在吸纳灵气,锤炼神识的元婴修士永远没办法抗衡的。
赵知天领悟的法则力量就是“炎”。
这种对炎法则的领悟,不是简单的用意识去凭空创造一团火,或者对天地间各种灵火的感悟。
它更像是彻底把天地间所有的物质都用法则之力引导成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