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再没有活回来的可能,成烈认为,是自己亲手害死了亲弟弟,他终于受不住打击,气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昏死在慕白身边。
望着悲痛昏死的大儿子,又看着怀抱中的小儿子,伏冥嚣涕泪滂沱,他哭上天不仁,哭命运对纯善的慕白不公,哭自己失去了所爱……
“魔王,请节哀,还是……想想,怎么安葬二王子吧,让他入土为安”
“不!就不!……”
伏冥嚣歇斯底里喊着,他不想、不能认命,如果认命了,慕白真的没了,“大祭司,我俩,忙着一万六千年啊,就这样了?……元神,哦,或魂魄,还能收集……回来吗?”。
四目相对,都无语凝噎。
见大祭司祭渊没回话,伏冥嚣已知晓了答案,心内悲愤不已,抱着慕白的尸体,对已死去的小舞发飙,胡言乱语的哭骂。
“鹿小舞,该死的冤孽,知道找酒喝,就不知道回来?惹祸……也不分个时候,自己死去啊,干嘛带着我儿?该死的!不知道,晚死几日吗?把我儿先送回来呀,冤孽,从小就不省心,慕白给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他做这一件,都做不好,是你……害死了他,还我慕白!说什么?九九合命格的贵女?说什么帮他渡劫,我看,你就是……个,克,星“。
伏冥嚣破口大骂,脑子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仰望着祭渊,眼神交流,“应该?……”。
大祭司祭渊顿时心领神会,沉思半晌,点头,“或许……可一试”。
话音刚落,性急的伏冥嚣,轻轻放下怀中的慕白,原地化流光离开。
在地藏菩萨传法的一个寺院现身,伏冥嚣自报家门,被一个小沙弥引入内室。
地藏菩萨一身简朴衲衣,双目微阖,双手抱珠端坐在莲花坐上,一根金色锡杖放在身侧,周身笼罩着淡淡金光,五色极光扫过他的脸,更显得肃静庄严,真如形容的一般,“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
几声晨钟响起,空灵苍凉,禅意十足,伏冥嚣突感心定不少,双手合十,问候,“老菩萨,安好!”。
地藏菩萨缓缓睁眼,脸带宁和慈祥,望着眼睛红肿、极力压着悲伤的魔王,温婉慢声开口,“阿弥陀佛,魔王,安好!魔王此来,是为爱子慕白吧?”。
魔王伏冥嚣抬眼,碰到地藏菩萨的慈悯眼神,没有感到吃惊,反倒有一些安心,“菩萨神通,某就是为慕白而来,菩萨德如大地,能救度众生,求菩萨慈悲,指点迷局”。
地藏菩萨微微一笑,平静道:“死生有命,天命难违,魔王都参不透,可见众生?”。
“某修行肤浅,贪嗔痴、无明皆深重,心有所念,行有所执,难以放下“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聚时,果报还自受,息心……就是息灾,魔王,当一听”
“谢大菩萨点播,菩萨来九泉秽恶地,度罪苦众生,发地狱未空不成佛的宏愿,某敬仰至极,也请救救吾儿”
地藏菩萨知魔王心急如焚,未再开口,闭目,掐指开始推算,良久,睁开眼,望着心力交瘁的伏冥嚣,开口,“三界轮回……情为本,生就是死,死亦是生,魔王……莫急,万事自有定数“。
魔王性子直接,没有完全领会,满眼焦急,又问:“大菩萨,对众生所求诸愿……皆能满足,那……吾儿可有救?”。
地藏菩萨淡淡一笑,“世间事,实难说,老衲掐指算,二人,皆有未了事,未了缘……嗯,天缘合巧,魔王,你且将这明月珠拿去,放到慕白头顶,能解一时之急”。
地藏菩萨张开手,纯净耀眼的明月珠,带着莹莹光华飘至伏冥嚣眼前。这颗明月珠是戒、定以及智慧所凝结成的宝物,有澄清污浊水的能力。
伏冥嚣伸手抓过明月珠,心中百感交集,依旧执着,想问明答案,“谢大菩萨,吾儿可能……度过这一劫?某……该当如何?”。
地藏菩萨又淡淡一笑,“世事无常,生命无常,造化运神功,动转机缄自不停,老衲,也看不清,也不可说,一切……皆看造化,静待天意,去吧”。
见地藏菩萨又闭眼,伏冥嚣双手合十,“谢大菩萨,某……告辞”。
伏冥嚣拿着明月珠离开,只听身后,一声长叹,“前心造,后心报,何有脱时?……”。
已经苏醒的成烈,见伏冥嚣回来,一脸紧张的问:“父王,地藏菩萨可有……”。
“过来!”
打断成烈的话,伏冥嚣脚步未停,走到慕白所在的地方。
只见,已被成烈收拾整齐的慕白,静静躺在一块平整的玉石上,周身还冒着汩汩热气。
伏冥嚣拿出莹莹光华的明月珠,按地藏菩萨的指点,放在慕白头顶,明月珠顿时光华大胜,将慕白笼罩其中,热气以眼见的速度慢慢浅去,最后只剩下刺眼的纯净光芒。
成烈泪如雨下,两眼放着光,颤声哽咽问:“父王,慕白有救了?”。
伏冥嚣瞅了瞅成烈,又转脸,望了一眼,也激动不已、正巴巴等消息的祭渊,伏冥嚣又泪湿眼眶,半晌,沉痛道:“地藏菩萨说,看造化,待天意”。
“啊?”,成烈眼中的亮光,顿时熄灭。
对地藏菩萨等天意的说法,伏冥嚣内心也是不太敢相信,什么都不做,就是光等待,天意又能怎么办?能把慕白的元神送回来?就算能,是一年?百年?还是千万年……或许,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