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庆云本就美艳,即便带着帷帽,也难掩窈窕风姿。
穿了一身素银色的骑马装,腰肢纤细,身板笔挺,比起往日的仕女模样,又是一番英姿飒爽的风情。
浅草和紫荆不会骑马,带着马车跟在后面。
只有张阿大跟在蒙庆云身后,他当过兵,会骑马。
姜昉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一个侍卫冬青之外,还有工部的一名郎中和三名工匠,另有杂役四人。
这些人见了蒙庆云,也是一愣。
工部郎中对姜昉道:“殿下,咱们这是公务,带个姑娘不大方便吧。”
姜昉道:“这可不是普通的姑娘,是咱们的大金主。”
大家都不以为然。
工部郎中道:“殿下就别开玩笑了。”
姜昉把脸一板:“北外城重建一事,官家已然指派我为主管,我认为有必要让蒙姑娘跟咱们一起去勘探,你们只管听命行事就是了。”
身为齐王,毕竟是天潢贵胄,正色起来还是不怒自威的。工部郎中无奈,只好由他。其他人职位更低,自然更没有发言权了。
于是大家汇作一处,穿过内城,准备从通天门出外城。
半路走到西华门外,远远看到一人一骑立在街口。
马是白马,人是一身霜色。
光是远看着,便已觉得犹如松竹之风,再看街口附近比往日更加密集的人群。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比率,异常地高。
姜昉便笑起来:“李小七到了。”
那身形如此熟悉,蒙庆云早就认出来了。
“他也跟我们一起去?”
姜昉道:“此次勘探地形,需绘制成图,以供规划。他擅长绘画制图,我便一起叫上了。”
说着探过身来,用手挡着嘴,神秘地说道:“工部好用的工匠都被别人要去了,我这里就仨瓜俩枣,实在不够用,帮手能多一个是一个。”
工部的郎中和工匠们就跟在旁边,他声音又没有特别小,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是“你地位高你说的都对”的佛系模样。
李小七也看见了他们,两腿一夹马腹,溜溜达达过来。
“元娘,二郎。”
他一笑起来,真是灿烂如朝霞,惊起围观人群的一片轻呼。
蒙庆云就调侃道:“你也该戴个像我这样的帷帽才好,免得四处招蜂引蝶。”
李小七心中惊喜,说道:“你若介意,我以后就戴上帽子。”
这话里有话,蒙庆云顿时警铃大作,赶紧闭嘴不说了。
李小七就靠过来,跟她并肩策马。
蒙庆云左边是他,右边是姜昉。
街上的行人百姓,看到他们这一队伍,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被两位风采过人的郎君夹在中间的蒙庆云,成了瞩目的焦点。
走着走着,姜昉突然侧过脸,对李小七道:“你的花养的如何?若是养不好,可拿来给我,齐王府的花匠是从宫里出来的,最擅长料理名贵花草。”
李小七目光坚定地回望:“我养得很好,不劳殿下费心。”
姜昉笑道:“叫什么殿下,多生分。”
李小七扭过头去,不理他。
蒙庆云左看看、右看看,闹不懂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出了通天门,眼前景象顿时一换。
水灾过后的北外城,果然是一片狼藉。
虽然已经过清淤,街道坊市的形状已经初步可见,但仍然处处都是倒伏损坏的房屋,路两边是清理出来临时堆放的各种杂物垃圾。
满目疮痍。
大家这次来,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正经公务,所以都神色严肃,工部的工匠们,一面走一面做记录,还开始绘制简单的图形。
不知不觉,将近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来到了五丈河和金水河之间的低洼处。
这里本来有一条小渠,连通五丈河和金水河,同时也是北外城地势最低之处。汴京城被淹时,小渠两岸被水流冲垮,水退之后,便成了一坑湖水。
工部的工匠道:“此处低洼,倒不如直接拓宽,四面修筑湖堤,未来也可作为泄洪之用。”
汴京城内水域众多,加之又在黄河边上,黄河河床年年增高,十五年前淹了汴京一次,今年又淹了,往后只怕还会发生。
工部郎中与工匠们商议过后,又报给姜昉,姜昉认为可行。
他们勘探地形,自然都站在高处,又是骑着马,望得就更远了。
蒙庆云指着金水河方向,问道:“那边可是芳林园?”
李小七就在她旁边,答道:“是。”
她又看向内城方向,问道:“距离此处最近的城门,是不是天波门?”
“是。”
此次以北外城遭灾最为严重,金水河以西,因为有河水泄洪,反而没受大影响。
金水河西边,沿着内城墙一带,皆为达官显贵的府邸,天波门外也有一些高门大户。
蒙庆云便对这处湖泊四周的地段产生了兴趣,这湖泊筑成之后,东南一带正好毗邻这些权贵府邸。
一面是豪门显贵,一面是湖景,有金水河之便,又靠近天波门,离着通天门也不算太远,北外城重建之后,这一片可以称得上是黄金地段了。
蒙庆云露出了笑容,对姜昉道:“你把这一片地方都卖给我。”
她用手一划拉,把湖泊东南一带都给划了进去。
姜昉抬眼一望,好家伙,这随手一划,得有几千亩地呢。
他问道:“你要这么大地方做什么?”
蒙庆云道:“你别管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