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谁赢？”
九夭正对底下的战斗看得津津有味，玄霄突然开口问道。
她认真想了想，发现不管谁赢，都对她和玄霄，以及地府毫无好处。
可是若天帝和川旭两个都输了，天帝之位空悬，必定会引起仙族纷争四起。
妖魔两族正在兴起，此刻仙族一乱，等于三界都将秩序全无，陷入混战。
“川旭吧。”
她只能在两个都厌恶的人中，选一个相对而言没那么厌恶的。
且相比天帝，川旭更容易感情用事，这种人也好应付一些。
而天帝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几乎没有软肋。
可战况如何却由不得她左右，川旭与天后联手，也只能堪堪敌过手持轩辕剑的天帝。
玄霄冷静地看着一家三口之间毁天灭地般的战斗，似乎对结果毫无兴趣。
“川旭一旦成为天帝，就会立刻对地府出手。”
“你认为天帝心狠手辣，其实川旭才是真正肆无忌惮丧心病狂之人。”
成为天帝的川旭，没有任何人能约束他。
他将同出笼的猛虎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做自己想做之事。
比如起兵攻打地府，对付他和九夭。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猛虎似的川旭就算在凶狠，在他玄霄眼中也不过是小猫打了个哈欠。
九夭轻笑道：“就当我是在报仇吧，报千年前的仇。”
种种迹象表明，千年前她所遭受的一切，绝对与天帝脱不开干系。
轩辕剑的金黄璀璨夺目，有些像日落之前最亮的霞光，甚是好看。
可惜拥有它的人却如暗夜毒蛇，实在配不上它的光芒万丈。
眼见着天后与川旭被轩辕剑逼得节节败退，忽然一队身着白甲的仙兵将无归岸团团围住了。
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天族的天兵天将。
为首的将领单膝跪下，冲天后拱手道：“属下救驾来迟，请将军恕罪！”
九夭顿生好奇，“将军？他是在称呼天后吗？”
玄霄屈起一膝，将胳膊随意搭在膝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
“天后在嫁给天帝前，是她母族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
九夭闻言，面露钦佩，难怪与天帝的打斗中，面对轩辕剑压迫的力量，她毫无怯色。
可惜嫁给了天帝，大儿子都不幸死于阴谋诡计中。
玄霄似乎在静待他们打起来，饶有兴趣地评点道：
“十万天兵也未必打得过一万白甲军，看如今这情况，天兵多半也被控制住了。”
九夭睁大眼睛往下看去，生怕错过了任何精彩的瞬间。
果然，白甲军出现后，本来仗着轩辕剑肆无忌惮的天帝，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慌乱的眼神，显然也令他身后的仙官很是不安。
他们面露惊恐，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九夭看到他们的丑态，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猜他们是在想，此刻站到川旭那边会不会无耻得太明显。”
玄霄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天帝已是败局，你准备如何报仇？”
九夭回想了一下千年前自己魂飞魄散时遭受的痛楚，脸色沉了下来。
她撩了撩鬓发，似笑非笑，“他最在乎的就是天帝之位，不如暂且留他一命。”
“让他眼睁睁看着当初臣服于他的那些人，是如何匍匐在川旭脚下，又是如何对他极尽诋毁的。”
死是最容易的，天帝不配舒舒服服地死去。
千年前若非有玄霄，她如今怎能坐在云端笑看他们自相残杀。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回事，在她这里是不存在的。
神女瑶姬心怀苍生，善良仁慈，可她九夭是有仇必报的。
玄霄眼带笑意，看向九夭，“就按你说的办。”
千年前他没有保护好九夭，今日定要如她所愿，帮她报仇。
九夭朝她施施然行了一礼，含笑道：“那就有劳前冥王大人啦。”
玄霄亦学着她，有模有样地回礼：“冥王大人的命令，小的岂敢不从。”
见他愈发不正经起来，九夭不禁捂嘴偷笑，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深深笑意。
她晓得玄霄内心深处依旧对千年前的事愧疚懊恼，虽然那时是她察觉到事情反常，故意支走玄霄的。
可在玄霄看来，就是他的错，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当时她怕自己被卷入仙妖之战时，玄霄会跟着受伤，便骗他西荒出现了曼珠沙华，让他去帮她采了来。
可是没想到她被玄霄从黑沼泽被带回地府后，一觉醒来竟真的看到了曼珠沙华。
只是那时候她记忆全失，完全不明白那花的意义，只当是能救她命的东西。
据她所知，这世上根本没有曼珠沙华，神女与魔头的故事也是假的。
神女若真与魔头相爱，天帝哪能将魔头贬至地府？
魔头不会被贬，又如何化作曼珠沙华陪伴神女？
可玄霄对于续命之花的来历，总是缄口不言。
九夭注视着他俊朗的侧脸，如精雕细刻后的玉石般，棱角分明，精致得恰好。
看起来有些冷漠疏离，可她知道他心里的所有温柔。
等她垂眸看向下方，只见天后手中华丽的长枪正刺向天帝。
天帝拿轩辕剑抵挡，谁知轩辕剑竟被长枪挑落。
九夭见状，脸色微变，轩辕剑认主，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被挑落才是。
她看向玄霄，见他也面露困惑，“怎么会这样。”
玄霄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