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后望着半支开的窗棂外若隐若现的那盆松景,静立良久。
她势必是要让人去暗庭内探一探的……
只是为保妥当,注定不可冒险行事,而如此一来,便注定只能见机行事,而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暗庭上下真正查探清楚。
但现下略有些不同了……
若天福当真同她要找的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连,那小晨子在查探的过程中,便不再是漫无目的的,可方便入手之处,也就相对更多了些。
……
正午时分,似火骄阳高悬。
“待会儿去了里头,切莫久待,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暗庭外不远处的窄巷里,几名内监在一处悄声说着话。
“放心,咱们兄弟,你还不知道我么?是天生就没长惹麻烦的胆儿!我就是想去看看小杰子……银子不多,晚些给兄弟几个拿去换些酒吃……”
先前说话的那内监拿着了钱袋子,掂了掂,这才露出笑意:“成,快去快回,别耽搁了时辰。”
“诶!”小晨子忙不迭点头。
而后,便同那名内监互换了衣帽,随其他几位内监,提着食桶和篮子往暗庭的方向去了。
这是小晨子第一次踏进暗庭这个地方。
正值晌午,四下如炎炎火炉一般,青砖路两旁无人打理修剪的杂草被晒得卷着叶子耷拉下来,放眼四下,处处皆是破败之象。
“娘娘,奴冤枉啊!奴当真是被冤枉的!”
一道哭声忽然从前方那一排矮屋中传出,小晨子作出好奇的模样看去,他身边的内监不以为意地道:“没什么可看的,疯子罢了,这里头多得是。”
小晨子“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多问。
“你要见的人就在东边那座院子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其余几名内监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人指了一个方向给小晨子:“你去吧,记得别耽误太久。”
小晨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头应下。
提着食桶正要过去时,却忽听身旁的内监交待道:“若遇到那等不守规矩想闹事的,就把鞭子取下来,一瞧见鞭子,保管他们比狗还老实。”
听着这语气里透着趾高气扬之感的话,小晨子看向食桶把手旁缠着的鞭子,即便心中略有些不适,面上却露出会意的笑来:“行,都明白了。”
见那几名内监都各自往各处而去,他适才提步朝那座破旧的老院子走了过去。
“有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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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蹲在院中的井口旁,拿一片碎瓷碗取了凉水大口喝着的太监见着了送饭的人,立即喜声喊道。
这声音一出,院中四处很快有人影涌动而出。
“快……”
这些太监多是披头散发,衣衫破旧,大多快步奔上前来,亦有看起来老弱之人拄着长棍满眼急切。
而无论老幼,这些人皆有着同一个特点——皆是身形削瘦。
据说他们每日只这一顿饭,且不见得能够吃得饱。
“快给我!”
“我今日得拿两个人的!我同屋的那个老太监起身不得,托我帮他捎着!”
“呸!别蒙人了!那日我分明瞧见你自己将两碗饭都吃了!”
“行了别吵了……当心惹恼了公公,咱们今日谁也吃不着……”
听得这句提醒,众人皆是心中一怕,悄悄拿忐忑不安的目光看向小晨子。
小晨子的视线依次扫过众人,纵然看不出是喜是怒,却依旧叫这些平日里吃了不知多少教训的太监们不安之极。
其中一名发髻杂乱的年轻太监在触及到小晨子的视线时,却是登时目露错愕之色,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时,只见小晨子对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有制止之意。
或是此时此刻的身份悬殊过大,昔日里并不曾将小晨子放在眼中的太监此时赶忙点头,眼底的殷切与示好之意几乎是要溢出来。
他是最后一个上前领饭的。
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耐着性子,而之所以会这么做,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
除了可以同故人说说话之外,或许还能凭着这份旧相识的情谊多拿一两个馒头。
在相识之人当中,小晨子一贯是出了名儿的好脾气。
而果不其然,待其上前时,石桌上的馒头篮子里还余着两三个馒头,馒头又干又硬,却也让他咽了咽口水,今日送的是菜汤,这样的馒头掰碎了往汤里一泡,最是管饱了!
“都是给你留的。”
小晨子低声道:“先随我过来。”
太监点着头,跟在小晨子身后去了一间无人的杂物间里。
众人皆在埋头吃东西,无人留意到二人的动作。
“小晨子……前些时日不是听说你被调拨去了御前伺候吗?怎现下竟做起了这等差事?”一进得屋内,太监便忍不住低声问道。
莫非也是和他一样犯了错被罚了吗?
往前他就觉得小晨子不怎么聪明,果然,再好的差事也抓不住,这样的好机会若是给了他……
想到这儿,太监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如今这光景,还是别吹牛皮了。
“倒也不是。”小晨子笑着道:“就是特意来看看你。”
不是啊……
小太监心底涌出落差来,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小晨子后面那半句话上——特意来看他?
“咱们当初都是一同进的宫,这份情谊是旁人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