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附近这几个村子的田地几乎都已经租给了薛家。
否则,再不过一个月,便到了稻谷收获的季节,到时村民们还得把打谷桶要回去,那薛家可真就连木桶都没得用了。
这不,如今就没了这烦恼。
但因其数量有限,这些打谷桶、水缸以及其他木桶等等,多数都用来洗番薯粉了。
番薯制品要卖给郑家,那番薯究竟如何分配都得看郑家的意思。
郑家需要啥,自家就炮制成啥。
为表重视,薛珂静亲自跑了一趟郑氏粮蔬铺问郑林楚的意见,并与她商定最终的价钱。
最后郑林楚给的要求便是,番薯丝及番薯面占一半,便是九百万斤,两者二八开,多数都要磨成番薯面。
番薯粉以及番薯粉条九百万斤,两者八二开,只需将两成的番薯粉制成番薯粉条即可。
其余二百万斤制成番薯干。
郑林楚以七千二百两的价钱收整两千万斤番薯的成品。
至于如何取货,自然便是在有产出之后,郑家每日派人来收。
两千万斤番薯,薛家差不多折腾了一个月,终于全都炮制成成品。
每日早晨,都会有特制的牛车车队来到薛家,取走薛家头一日里装袋码好的货物。
待所有成品被郑林楚派人取走,薛家也换来了契约中定好的七千二百两银子。
当然,这银子并未经过薛家之手,只是从郑林楚预付给薛家的九万两银子中抵扣。
七千二百两银子里,有五千两便相当于番薯的价钱,其余两千两百两银子则是给薛家的加工费以及其他损耗。
包括人工费、购置装货的麻袋、柴禾费,以及其他费用。
经过薛琳静的一番计算,若是把自家用掉的柴禾也算进去,为了炮制这批番薯,自家花了约两千零五十两银子。
还净赚一百五十两银子,也不枉费他们到处招人折腾了近个把月的时间。
不过郑家并未取走所有货物,比如那洗番薯粉时留下的四百五十余万斤的番薯渣。
在此之前,对于番薯渣的作用,他们就询问过郑林楚,得到的答案便是可以喂猪。
但他们的养猪场里只有一千两百头猪,显然吃不了这么多。
而且这番薯渣还不能完全替代猪食,还得掺杂一部分其他饲料,且经过处理才能当成饲料。
薛琳静算了算,这么多饲料,得喂一万两千多头猪,就薛家目前这养猪场,就算一年喂两批,得喂五年才能喂完,显然不太现实。
若说它们长期存储还好,但这番薯渣就算经过处理,五年了。
虽然郑林楚给的价格确实便宜,十斤番薯渣才一文钱,但他们吃不下呀。
因此,人家便又给了一个提议,那便是干脆就直接养它一万两千猪吧。
话说起来确实容易,但猪养出来得有人要才行呐。
自家这一千两百多头猪,就得找到县里才能找到下家,一万多头猪要如何使得?
如今许多寻常百姓,连饭食都吃不起,更何况吃肉,而上层能消费得起肉类的有钱人家,也很难吃下这么多头猪,整个县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养猪的。
最后自然便又是郑林楚直接接收了。
但她不要成品猪,而是要求在猪出栏之时,直接让人宰杀,制成肉干,这肉干有多少她便收多少。
并且还与薛家算了一笔账。
如今这批番薯还是四千亩地的产量。
往后总共能有十五万亩地的番薯要产出。
到时全都炮制成番薯面以及番薯粉之后,留下的番薯渣何其之多。
如此多的番薯渣,一文钱十斤,再加其他饲料掺和,用来养猪极其划算。
至少在饲料方面,便极大地缩减了本钱,到时候养出来的猪肉哪怕几文钱一斤,薛家都只赚不亏。
所需的最多也不过是人工以及管理成本。
而且它们每日还能产生大量的猪粪,这便又是极好的肥料,还省了沤制大量肥料的成本,亦能提高番薯产量,简直是一举多得。
这一番说辞,说的薛家众人又是心动不已。
好吧,似乎郑林楚每次提的建议都是能让薛家众人心动,并且最后都付诸行动。
至于人工,只要有银子,还真不怕请不到劳力,如今这世道,还不晓得有多少底层百姓正愁找不到做工的机会,正在饿肚子呢。
就如这次薛家要招人做工,除了这些村民之外,便有不少流民从各方涌来,加入这做工的队伍里来。
如今薛家那片山地下方的木棚里便住着不少流民在帮他们看管番薯地。
流民所需的工钱要比一般村民便宜些,且因为离家远,而家中又无土地,自然更愿意待在这边长期为薛家做工,甚至巴不得与薛家签为长工。
当然,这些流民中,绝大多数都是丰庆县的百姓,外县来的流民极少。
毕竟出入个城都需要路引,他们都是流民了,还哪来的路引?
能从县外混进来的流民并不多,几乎都是县内的百姓。
此前曾说过,如今这绝大部分流民,都是良家百姓,只是因为自从楚国实行人头税之后,百姓家中田地不够的,或是人丁众多的,实在是付不起税收。
若靠种自家的田地过活,非得饿死不可,最后没办法,干脆卖了田地,弃了户籍成为流民,靠租种别人家的地,或是为人做工过活。
因此,往往这些流民还都是拖家带口地过来。
薛家便收了不少这样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