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去薛家的都被招为长工了,一个月能有好几百文钱呢,还包吃住。”
这样的条件怎能不让人羡慕。
无家无地的流民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攒下不少银钱,而自己等人虽然有田有地,但少了劳力,甚至这劳力还可能是家中唯一的支柱,温饱都成问题。
对于孙氏这番话,薛琅静心中也颇为得意,这对流民而言确实是大好事,但是
就听薛琅静不解地问,“那薛家又没惠及你们,你们为何还得感谢人家”
她这话孙氏自是不同意,“咋没惠及了,就说八月份吧,他们薛家要招大量劳力种植那啥番薯的,自己镇上的人不够,咱村因为离得近,也被招去了大量的劳力,做了十来日工,每人都拿回了二百多文钱呢,还包吃住。”
吃食加银钱算起来,怕得有三百文钱吧
他们种一亩地,去掉税赋也不比它多多少。
“那有些没派去劳力的人家呢”
“这薛家不是还收了番薯么,据说好几千万斤番薯要磨粉呢,咱村就去了好多人帮忙,我老婆子如今也没什么进项,就也带着孙女去试试,不成想还真被收了。”
说到这,孙氏的眼中似乎都在发亮,“因为咱住的远,来回不方便,薛家直接让咱住他们家那大棚子去了,白日里帮忙洗洗番薯啥的,也不用啥力气,祖孙俩做了二十几日,也挣了三百多文钱,还提供吃食,比种一亩地还划算,而且以后这般的好事还会经常有呢。”
毕竟这薛家种了那么多番薯地,往后每季的番薯只多不少
如此,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大好事,当然会感激薛家。
“哦,看来这薛家还真是好人家啊”薛琅静便顺着她的话感慨了一番。
自家的形象,在别人眼中当然是越高越好,她当然乐意吹捧自家。
不过心中却是觉得好笑,您这挣的三百多文钱,我又要挣回去两百六十文了。
两人闲聊间,锅中的面条便也好了。
孙氏是个实在人,难得地挖了一小勺猪油进去,盐也舍得放,还有青菜不说,又让孙女去摘了些葱花。
虽然这调料以及面食都比自家差远了,但对寻常的穷困百姓来说,用这样的面食待客已经是极好的。
看着那根根分明的面条,腹中饥饿的薛琅静也不客气,谢过了孙氏便开吃。
而孙氏祖孙俩也端了些吃的,只是不多,孙氏自己吃的那碗还是平的,已经吃过一小碗米糊糊的孙女也给端了半碗。
这孙氏对孙女显然极为不错,两人吃的时候,自己碗里有丁点的菜都要挑出来给孙女,时不时地还要问她够不够,给她夹两筷子面。
孙女也不是个贪吃的主儿,每回也都说够了够了。
祖孙俩的互动,薛琅静自然看在眼里。
之前她说自己至少能吃五六人的份,刚刚又吃过两碗米糊糊,除去祖孙俩吃的,大致给她烧了五人份,给做的量也是足。
或许是祖孙俩的互动让薛琅静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在锅里还剩下一碗面以及不少汤时,她只端了半碗便对孙氏说够了,剩下的让她们自己吃。
那孙女之前吃了许多,倒是吃不怎么进去,面和汤都被孙氏自己包了底。
几人吃完面又休息了会儿。
薛琅静等孙氏洗好碗筷便在她的指引下,去搬出一应打谷工具。
打谷桶、谷梯、竹席、镰刀、谷篓、簸箕、扁担等物都得带上,等收了谷子直接带回来。
话说薛琅静这身衣裳至少值好几百文钱,自然无法穿到田地里去,孙氏也怕糟蹋了她这好衣裳,去取了自家儿子的干净衣裳给她换了。
东西说多,但归拢归拢也不麻烦,将竹席卷起,跟谷梯、镰刀一起放在打谷桶里去,直接将它们抗在肩上就成,空谷篓由孙氏用扁担挑着,其孙女果果拿簸箕,如此就能下地了。
至于薛琅静的弓箭和长剑,自然不好随身携带,且这村子里民风淳朴,也不怕有人抢,便给孙氏锁在家中。
一路上,村民们看见孙氏一家竟然跟着个人,自是好奇,待看见那肩上扛着这么重的打谷桶以及一应工具的竟是个女子时,更是惊讶不已,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力气这么大
有了盼头眉开眼笑的孙氏便为他们解释一番。
再加上之前刘家媳妇也是嘴快的人物,本就在村里宣传过,很快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孙家来了个极为能耐的谷客。
还真有好些人跟着去看热闹,看看这位难得一见的女谷客是如何的了得。
也包括那几位老太和老头,他们更想知道这女娃娃的能耐,确定能不能真如她所说的收这么快,毕竟等孙氏的谷子收完,就会轮到他们,当然要亲眼看过才放心。
待来到孙家的谷田边上,她们三人身后就跟了一票村民,也包括那刘家婶子。
孙家的四亩谷田分在两块,这块有两亩,此时已经缺了一个角,那欠缺的不足一旦,显然便是孙氏祖孙俩自己这几日的成果。
就见薛琅静把打谷桶放在这空出的地上,随后熟练地拿出里面的竹席,将其拆开插到打谷桶上去,顺便将谷梯摆好,这才拿出镰刀去收割稻谷。
虽然亲眼看过她的大力,但之前见过她那身穿着的村民心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出身的姑娘真能割稻谷
但在看到她蹲下的姿势时,众人就信了大半。
而在亲眼见过她割稻谷时的模样之后,围观的村民几乎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