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贤惠的张小姐自然也受到了朝廷的表彰,被列为节妇,成为女子们、尤其是耕读世家以及富家女子们学习的楷模,供后人敬仰。
到此,故事结束,台下众人似乎听得意犹未尽,个个都沉醉其中,一时之间竟未有人马上离开。
但这不包括薛琅静,花钱买到了素材,她便结了账匆匆离开。
出得茶馆,薛琅静也失了继续逛的心思,加之如今夜色已经暗下,她便抬步往客栈所在的方向走去。
今日这街逛得,只能说是晦气,之前怎么会脑子突然抽了,花钱买摧残呢。
那店小二也真是的,简直就是虚假宣传嘛
这也叫恩爱一生
也不知这张小姐是怎么想的,举全家之力、毕生所学供养一个穷酸书生以及他与其他女子所生的儿子。
而那书生也是虚伪,一确定妻子无法孕育,就说自己是独子,且一边反对妻子给自己纳妾,一边又让两个妾室都怀孕生子。
不知那张举人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棺材板都按不住,直接跳出来打死这不孝女呢。
那书生当时答应入赘时,不知自己是家中独子吗
既然知道,那便说明当他入赘时内心便已接受了自家香火已断的事实。
要她说啊,这张小姐就该让书生自己选择,要么就是接受他们不能有后的事实,继续做自家的赘婿。
若他不同意,那就让他离去,自己单过,或是重新招位接受不能有后的夫婿。
她就不信了,千亩良田和数座府邸还无法让张小姐招到一位让自己满意的夫婿。
若她接受不了没有子嗣奉养,那从堂兄弟姐妹中抱养一位子侄立为嗣子不就好了
他们好歹还与自己有血亲关系,总好过书生那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儿子们,而且还让自家断了香火。
明明视香火比天重,才觉得丈夫家的香火不能断,却又视自家香火为无物,简直让人无语。
这张小姐的想法,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更让人倍感疑惑的事,张举人这般开明的人物,怎会教出如此迂腐的女儿
薛琅静忍不住边走边感慨。
同样是才女,这张小姐与林楚、文安她们相差的也太大了
但不管她如何义愤填膺,这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传闻中的故事而已,顶多让她对所谓的才女们多了不同的看法,并不能影响她自己的生活。
回客栈奋这故事记录下来,薛琅静便安心睡下了,明日还得早起扛麻袋呢。
这些体力活对于她提升感知力确实有效,她自然也不会因为觉得太过低端而拒绝。
翌日,她便按照自己制定好的计划,早上去码头干活儿,下午赶路。
城里的工钱确实高一些,仅仅一个上午,她便挣了两百一十文钱,但同样的,吃食与住宿费用也贵。
去掉花销,她只攒了三十文钱,再去掉昨日信封的钱,如今一共攒有四百文。
吃过午饭,薛琅静便背着包袱离开码头往西城走去,准备出城。
当然,赶路并不能耽搁她继续观察这座城池的街道,走了一段路,她便看到了一个特殊的卖字画、代写书信的摊子。
说它特殊,便是因为这摊主是位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
离家走了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女子摆摊卖字来着。
好不容易见到一位识字的女子,她便忍不住上前攀谈。
“这位姐姐”,薛琅静对女子做了个揖。
女子回以一礼,也唤道,“妹妹。”
仔细瞅瞅她的摊子,薛琅静才发现,这摊子上售卖的东西还挺多,字、画、诗、对联、书籍等等,仿佛与文学相关的,几乎是应有尽有。
薛琅静感慨道,“姐姐您这卖的东西可不少呐。”
“哈哈,不过是勉强养家糊口罢了”,女子也笑着回道。
薛琅静摇摇头,继续观看这些售卖之物。
这时她才发现,有一两副画几乎连折痕都没有,且那墨迹新鲜,一看便是新画不久,还有一副对联摆在桌子上,连墨迹也未干。
再看那对联内容,她自认为自己写不出来。
而那新作画上提的诗,她同样作不出来。
这些发现又让她震惊不已,不止她自己,甚至连芊月,似乎都还没达到这个水平。
若女子卖的这些字画都是她自己所做,那也太厉害了吧
想了想,薛琅静忍不住问道,“姐姐,这些字画、对联之类的不会都是您自己所作吧”
就见女子点头道,“自然,无任何一物借他人之手。”
“姐姐好厉害”听到她的回答,薛琅静再次叹道。
“这有什么,也不过是庸碌之人罢了”,女子摇头。
看她那表情,显然不是自谦,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这便让薛琅静不解了,“姐姐您会写诗、作画、题字、对对子,啥都会干呐,怎会是庸碌之人”
却听女子叹了口气反问,“只能每日奔波劳碌、靠卖诗词字画来供养家庭,才能维持家中日常开销,如何不是庸碌之人”
额
“我自从离家以来,在外待了二十来日,只见到姐姐一位识字,并且还如此多才多艺的女子,姐姐可千万莫要妄自菲薄呐”,薛琅静说的一脸真诚。
女子仍然摇头,“妹妹大概不知,就这座城里,如我这般以卖学识为生的女子,便不下五人。”
五人
薛琅静一脸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而女子早已见怪不怪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