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拿起详单,将上面未干的墨迹小心吹干,对薛琅静道,“姑娘,你们这药材一共一百五十三斤有余,品质多为上品,总价为四十四两六百五十八文钱,给你们算成四十五两整,姑娘觉得如何?”
常年做生意之人,眼睛尖的很,掌柜早就看出三人中做主的是这小姑娘,便直接与她说。
竟然有四十五两!
一听掌柜的报出这批药草的价值,旁边的薛玉河兄弟自是欣喜若狂,这比薛琅静给他们估算的整整多了一半,原本他们还担心她是否过于高估了,这不就是一百五十来斤的晒干的草嘛,再值能值这么多钱?
如今事实告诉他们,真的值钱,甚至比她说的更值钱,怎么能不高兴呢。
这个价钱也同样大大出了薛琅静的意料之外。
不用说,薛家三人自然是同意这个价钱。
四十五两银子,已经颇有重量,不好直接给现银,掌柜的直接给了两张二十两、一张五两的银票。
往常手上拿的都是银子和铜板,第一次拿到银票,薛琅静不免好奇地仔细观察起来,惹得边上的掌柜的与她笑道,“姑娘放心,这可是昨儿个刚从钱庄领出来的,崭新的银票。”
“嘿嘿,咱是第一次摸到银票,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薛琅静跟着笑了笑,将银票收起,又带着些许调笑滴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您这价钱可有些”
说道这里,还故意顿了顿。
掌柜的以为她是不太满意这个价格,便道,“姑娘,咱这给各位算的价格可是已经很公道了。”
“掌柜的误会了,我不是觉得您给的少,而是,您看看我自己写的价钱,便知道我的意思。”
说着,薛琅静将自己昨晚写的单子拿出来递给掌柜的看。
对方接过单子,展开细看起来。
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对于药材的市场价格,掌柜的自然是门儿清,一看这单子就能判断出它的出处。
“姑娘你这写的价钱,说错其实也没错,只是它不是如今的药价,这看些单价,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价钱,其中的差价便是这些年来上涨的。”
薛琅静有些不解,“哦,为何才几十年,就能涨上了一半呢,咱这银子怎得通胀的这么厉害,这样下去,岂不是再过几十年便要翻倍涨了?”
“倒不单单是通胀的原因,而是,唉”
掌柜的叹了口气,连带着声音都稍稍压低了些,“实在是咱老百姓的日子不太好过啊,近几十年间,咱大楚国和番邦国家战战停停,连年不断的兵灾,使得前方将士对药材的需求激增,再加上上头”,说着,他手指往上指了指,“上面的**,导致百姓也是灾病不断,药材的需求量大,这药草价格不得往上窜上去吗。”
“唉!”
薛琅静也跟着叹了口气,朝廷打仗,苦的是她们普通老百姓啊。
“不说这个,不知姑娘你是从何处学得的这套阿拉伯数字?”
他接过单子时便注意到了,上面书写的是数字他们郑氏字。
“哦,我无意中得到过几本郑氏商行出品的药草典籍,这药草品种以及价格便是从上面得知的,当时看到这套符号,觉得用起来方便,便学了,原来这套符号是是叫阿拉伯数字?”
说道与郑氏相关的,薛琅静便说的更兴起,和掌柜的热情地攀谈起来,也想多获得一些郑氏相关的信息。
“如此便说得通了,怪不得我觉得你这价格看着眼熟呢,没错,它是我们郑氏商行老祖宗发明的,她称之为阿拉伯数字,姑娘你倒是心细。”
“掌柜的也是郑氏族人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郑氏打上了交道,薛琅静心中有些小兴奋。
“在下倒不是郑氏族人,只是年幼时便入了商行做事,一直到如今。”
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薛琅静继续八卦,“可不是说郑氏族人都会进入商行做事,族人遍布大江南北吗,掌柜的不是他们自己当?”
见她明显对自家商行有兴趣,颇有些与有荣焉的掌柜自然不吝介绍,“呵呵,说是这么说。郑氏族人数量虽然庞大,但那是相对于普通家族而言,咱大楚国的县镇数量成千上万,而郑氏商行的商铺遍布全国各地,一个家族再怎么庞大,也不可能在每个县甚至是镇都派遣族人的,管理基层商铺的多数还是咱们在商行做事的人。”
薛琅静有些遗憾,“这么说来,咱镇上是没有郑氏族人喽?”
“那倒也不是,正巧了,咱郑氏水果铺的掌柜便是郑氏本家之人,去年才送过来历练,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也是女娃娃,怎么,姑娘是对郑氏族人感兴趣?”
“对啊,对啊”,薛琅静赶紧点头,“我最崇拜的就是郑文大人了,所以对他们很好奇。”
掌柜的有些感慨,“这些年,民间将我们商行的老祖宗传的邪乎不堪,言她行事作风怪异,到处污她之名,多数人还是视之为洪水猛兽,倒是很少看到普通女子会将她视作崇拜之人,没想姑娘竟如此好眼光。”
两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一处去了,让掌柜的对薛琅静也亲近了许多
“他们那是嫉妒郑文大人,我就觉得她很厉害,做的任何事都不会无的放矢”,一听到有人说她的不是,薛琅静便不由自主地为她辩解。
“你真不觉得她的行事作风过于出格?比如那族规?”
“不觉得啊,我反而觉得,恰恰是那定下的族规才让郑氏发展的如此壮大,让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