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像琅静说的,那些个什劳子女训女则女诫,她真应该全都把它们全忘了,彻底忘了,有些观念需得改了。
两人各有自己的心思。
书房内沉寂了好一阵,薛琅静的声音才响起,“我明儿个再买五套吧,反正家里还多一套,原本是打算给柳慧宁的,爷爷若是愿意用,就用那套,不愿意用就拉倒,咱也不求着他。这套若是用了,到时候再给买一套就好了,反正我是不会求着他,他到时候愿意就顺着台阶下,若是只看重他那一家之主的威望,觉得自己不能在小辈们或是自己媳妇面前低头,那他就继续端着那架子吧!”
那便只能如此。
第二日,薛琅静又去镇上买了五套教学用具,又花了二十两银子。
前后两次,总共花了她六十两。
百多日的时间,她原本存下了一百二十两,这卖药和买教学用具一来一回,还是花去十五两,最后存下一百零五两的银子。
又过了几日,薛玉河趁着闲暇的功夫,给自己几人也打造了几套桌椅。
这么一来,薛家众人每人都能独自拥有一套完整的教学用品。
上课时,小小的院子里摆满了桌椅,已经剩不下多少空闲的地儿,看上去倒还颇显得正规。
关于念书的事便就这么安稳下来了。
除了那让薛老太他们怎么劝说都不肯加入,反而将他们臭骂了几次的薛老头,薛家人可以说是全都加入了念书大军。
自己竟然也念上了书,这事对薛老太来说可以吹一辈子,自然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才第二日,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众人上课的时辰,原本是薛老太他们出去唠嗑串门的时间,也是村人们最为闲暇的时刻。
村里出了这么一件新鲜的事儿,无事可做的人可不得上去瞅瞅吗。
不管是围观看热闹也好,还是想趁此机会,跟着念念学几句也好。
就这样,从第二日开始,只要是薛家开课的时辰,薛家的小院子甚至是院门口都会围满村民。除了大家伙儿摆放桌椅的地方,其他边边角角的都站满了人。
人一多,就不免吵吵闹闹地传出不少声音。
在众人念书时还好,写字时周围还噪音不断可就不方便了。
泼辣的薛奶和老大媳妇唐氏的嘴倒是厉害,不仅嘴巴能以一敌众,而且心思也活络,倒是让她们想出了一个生财之道,谈成了好几笔生意。
什么生意呢?
因为她俩起了头,再经过薛家人的商量,便定下了规矩,想要围观的众人只能站在院子门口,想要进院子,那得收铜板,一日收一文钱,但也不白收,薛家会为每人提供纸张,将每日所教授的新字写给他们,让他们可以课后拿回去温习,课后每人还有一次提问答疑的机会。
只是别的就无法提供了,他们没有毛笔和教学板,只能在用树枝在地上比划。
若是想用毛笔和教学板也可以,同样是给铜板,不过那得在薛家人自己课程结束后才能借用。
薛家人又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念书,课后,这些教学工具便会空出来,他们可以过来借用,借用工具包括桌椅、毛笔、教学板,一个时辰两文钱,但必须只能在薛家的院子里用,不能带出去。
普通人想要在正规的学堂念书,最便宜的,一年也要二两银子的束脩,其他的笔墨纸砚书籍等还得额外准备。
单就一份束脩,算一下,一天就得六文钱,更何况还要其他更为贵重的。
这么一算,虽然薛家这是自家的‘学堂’,不入流的‘先生’,但只收这么一点铜板对真心想要念书的村民们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就算花的再多,去听一天课,再借用个把时辰,一天也就三文钱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么为何听一天课才一文钱,而只借用了几样东西,一个时辰就要两文钱呢?
很简单,这毛笔和教学板写多了是会有损耗的,就薛琅静买的这种普通毛笔,就算一个人用,能用半年就顶天了,一支毛笔一百五十文左右,相当于一天一文钱,还有教学板呢,所以一个时辰两文钱真的不算贵。
而且对村人来说,薛家这次做事还很厚道,原本江芊月所有的教学板是背对着院门口,为了让院外的人也能看到,还特意调了个头,让教学板正对门口。
来报名听课的有好几十人,但薛家小院子的地方实在是不够,要想让听课的人有地儿可以比划,总得,所以就算已经尽可能地划出更多的位置,最后也只能收十五个。
为了抢这个位置,让自己每天都能报得上名的,每人都至少定了一个月的课。
借用教学用具么,那自然是排着队的来。
结果便是,十五套的教学用具,近乎都是从早晨天刚亮,一直摆到天色暗下,除了薛家人自己上课用的,其他时辰基本不得空闲。
就这么教了一个月,折算下来,大概报废了十来支毛笔,再除去纸张所用,不算教学板的损耗,还盈余二两多。
毛笔和纸张的损耗大,也只耗了二两多银子,教学板的损耗肯定不如毛笔和纸张。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下来,薛家至少能挣上一两银子,绝对抵得上姐妹们刺绣所赚。
如此算来,一直反对的薛老头连反对的理由都没有了。
因为这笔额外的外快,薛家人念书的损耗,除去薛琅静初始时买的六十两银子,便再没有了,反而有的赚。
并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