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妇人的笑容突变,老妇的脸色也是一变。
倒是老妇身边那长须男子马上接道,“家里的娃娃突然被文学大家赏识,欲收为弟子,这妇人怕是乐过头,被吓到了,哈哈。”
边上也有人附和,“是极是极,若是我,也要被吓到,哈哈,让她缓缓罢。”
“这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蒙了呐。”
。。。
虽然有好几人出来解围,但薛琅静那先天境的感知力却告诉她,这妇人好像并不如何愿意。
怎么回事?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好事,可不得乐疯吗,怎么这老妇还不愿意呢,是这馅饼还不够大?还是少女已经有了更好的先生?
就在薛琅静疑惑间,只听老妇问那妇人,“孙家媳妇觉得如何?”
那妇人并未回话,而是让少女自己出来回答,“红兰,柳婆婆要收你为弟子,你觉得怎么样。”
众人以为她是让自家的娃娃选择。
只有薛琅静从妇人的情绪中感知到,她这是在甩锅,似乎是在把一个难题甩给那少女。
听她此话,众人便把眼神落在少女身上,看她如何回道。
便见那少女从妇人身后走出,随后对老妇福了一福,沉稳地道,“谢谢柳婆婆的好意,然而,才藻非女子事也,小女怕是要辜负婆婆的好意了,婆婆还是另寻他人吧。”
闻言,原本脸上满是期待的老妇脸上瞬间僵住,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长须男子颇有些焦急地对少女道,“孙家娃娃,你可知眼前的长者是怎样的才学大家,你拒绝了怎样天赐的好机会?
只要有居士悉心教导,就算是一头蠢猪,也能被教导成有才之士,更何况你还是被居士看好的人。
况且,居士家中颇有些余钱,别的不说,就是你将来的日子,也能好上一大截,脱离原来的穷困呐,丫头你可想仔细了,切莫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啊。”
“是啊,是啊,多好的机会,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女娃说得也没错啊,才藻本就非女子之事,她只是守住女子的本分而已。”
“要是我,怕是做梦都得笑醒吧。”
“要我,我也不要,女子断文识字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白费那功夫干嘛,这人呐,就该守本分。”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不管谁识文断字,都能当饭吃,人家代写书信,教书育人,甚至抄录书籍,都能当饭吃,而且还比咱在田间刨食的人吃得更好。”
“呸,你说的这些,都是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女子最重要的名节都没有了,好什么好。”
。。。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或是同意他人的话时,那老妇却是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才藻非女子事也,哈哈,此话当真是妙哉,妙哉,妙啊,妙”
笑着笑着,眼角似乎都笑出了泪。
对于她这反应,薛琅静却完全能感同身受。
这句话,简直妙极了,可妙到杀人诛心。
所以它才能从一女娃娃口中说出,也更被中年妇人,甚至围观男女所认同。
不等老妇笑完,人群中也有人出声回应她。
“不错,此话甚妙,甚妙,此女幼有淑质,大善,大善也。”
随着这声音落下,人群也走出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老者极为满意地看向少女,见她身上打着补丁,却能拒绝如此诱惑,更是大赞,“此知礼贤惠女子也。”
老妇并不与他搭话,只敛下情绪,转头问少女,“红兰,既然你觉得才藻非女子事,那你是从何处学得这句话?你既然学它,那不就是已经在习文了?”
对啊!
不少人也是好奇。
闻她所言,那老者脸上便有些愠怒,刚要接话,u就听少女反驳老妇,“这不过是咱们小儿口口相传的歌而已,与才藻有什么关系,多谢婆婆好意,只是我不愿。”
小儿口口相传的歌?
老妇心中更是悲凉,再问她,“那红兰觉得,什么才是女子事?”
却听少女立马道,“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听从,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以共衣服,观于祭祀,纳酒浆笾豆菹醢,礼相助奠。”
“也是你们小儿之间口口相传的歌?”老妇捂着心口问她。
少女摇摇头,“一位姐姐教我的。”
“那你可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姐姐告诉我了”,少女点头。
“可否说来给婆婆听听?”
“好的,这句话就是说,咱们闺中少女,长到十岁之后就要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门了,要开始培养温柔和顺的品德,训练女红技术,养蚕、织布、裁衣服,学习祭祀礼仪”,少女侃侃而谈道。
“啪啪。”
“好,妙,妙哉,老夫这一趟没白出门,哈哈,竟然能遇到如此贤惠子女。”
听到少女的解释,那之前称赞她的老者更是抚掌大笑,对她频频点头,显然是满意至极。
“既如此,红兰如今已十三有余,还不是出门了,从这不也说明,红兰本身也并不十分赞同它?否则,怎会不身体力行?”
老妇忍不住再劝她,此女是她考察了几年的呐,怎舍得就此放弃。
“那是因为我家中穷苦,若不出门,咱们一家子的日子会更难过,所以,我才不得不破例出门,事出有因,想来先辈们不会怪罪我的”,少女当即反驳。
“妙,妙啊,今日老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