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如今这个季节,出来活动的猎物少,并且白容容一个人就算猎到猎物也无法拿到镇上出售,只能存在家里,或是让家人第二日再拿去售卖。到那时,就算猎物保存再好,这价钱也高不到哪里去。
而果子在太外围又摘不到,药草更是不用说,她不太会处理不说,就算能折腾出来也得要不少时间。
难不成她还要带到婆家去处理不成?那这样一来,这钱也不属于白家了,他们的算计不就落空了吗。
白家想要她多些挣钱,也就只能寄希望于集体狩猎了,可集体狩猎要五天一次啊!
而且白容容在家里吃食,一天还得费上不少钱。
这么一算下来,肯定还是在猎队拿工钱划算,以白家对钱财的计较劲儿,就算觉得这工钱给的低,在衡量过在家和在猎队的差距后,也必然会选择让她继续在猎队一段时间。
别怪薛琅静一副商人的市侩劲,实在是谁都不愿意自己花大价钱培养的人在刚培养好就跑了,白白费去自己这么多银子和精力。
当然,其实就算薛琅静把给的工钱说的再低上一二十文,白家也得答应,谁让这个季节本就不太适合打猎呢,猎户们的收入水平必然要下降。
只是薛琅静考虑到自己怎么说也和白容容相处了两个月,对她不能太狠,不好使劲地压榨她。而且这也不是白容容的错,是她家里人的决定,她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其实字据这个事儿,若是在别的地方,薛琅静还真不怕她们白纸黑字签的东西会无效。
但在这丰庆县却不成,这位县太爷最在意的便是儒家那一套规矩,对于女子的‘德行’要求的格外严格,女子遵从三从四德那更是铁律。
这三从的第一从便是在家从父,在他眼里女子没有资格绕过父亲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只要白父他们说这字据是薛家哄骗他们女儿签订的,事先未经过他们同意,此后也未通知过他们,若是他们知晓就绝对不会同意,县太爷便能以女子不得瞒着父亲私自决定如此大事为由判处字据无效,甚至还会问罪薛家故意隐瞒。
有了这么个顾虑在,薛琅静不得不向白家妥协。
关于白容容的事儿,就这么在两家的对骂中定了下来,薛家众人就是有气也没处撒。
而在这个档口,本就对薛琅静越看越不顺眼的薛爷爷又跳了出来,骂薛琅静做事冒冒失失的不牢靠,而且让人家闺女瞒着家里签订契约本来就不对,真是自己不孝不顺的就觉得别人也跟自己一样不知道三从四德,这女子哪能不通过家中长辈就如此随随便便做决定呢。
这话刚一从薛老头嘴里说出来,还不等薛琅静有所反应,正心疼银子满腔怒火发不出去、又和白家吵了一大架的薛奶先忍不住了,直接对着自家老头子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通。
也不知道这老头最近究竟咋回事,就爱骂小八,都这样了还不帮自家人,总是帮着别家说自己孙女,说话也不过脑子,都不看看场合,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邻里邻居看着呢,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孙女,她孙女如今管着这么大一个猎队呢,不要面子的啊!
结果这薛老头也是个死要面子的,被自家老婆子当着众人的面落了脸子,心一横起来,直接恼羞成怒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薛老太的脸上,给她打了个趔趄,要不是薛琅静眼疾手快扶住她,早叫她摔地上去了。
这一巴掌也是够狠,打的薛昏脑涨,一下子就懵了。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死老头子当着这么多邻居和晚辈的面给打了,本性格泼辣的薛奶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就甩开薛琅静扑上去扭打这死老头子。
别看薛奶年纪大,但年轻时也干了不少活儿,就算到了这把年纪力气也不小,再加上她一门心思扑上去,而薛老头又只能阻挡和与她拉扯,一下子还真干不过她,嘴里一边骂着泼妇,一边吼着让两个不孝子过来把疯老婆子拉走。
和薛家与白家的对骂一样,有些人过来劝说,有些人把它当成又一场笑话来看。
一场闹剧结束,天色早已黑下。
薛家众人也没了打理药草干活儿的心思,只有薛家姐妹们和柳慧宁去烧饭,本来平时大家是分开两队的,一队负责早饭,一队负责晚饭,但如今这情形,一队烧饭,另一队也没事干,因为不太想卷入这不太和谐的氛围,都跑到厨房去了。
薛奶坐在一张矮凳上嚎天嚎地的骂骂咧咧着,骂着薛老头,把他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的混账事儿都扯出来骂,俩儿媳妇在边上劝着。
而薛老头则是坐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老杆烟,薛玉河两兄弟以及张兴原两人干脆躲进房间眼不见为净,不参与这些糟心事。
江芊月则是和往常一般,继续做学问。没办法,自己又要学习,又要教别人,压力大,必须投入更多的精力。
至于薛琅静,她还要处理猎队的事。
之前因为两家一直在吵架,几个厨娘要出来帮薛家,导致老宅子这边也还没烧水烧饭,现在才开始烧。
还有关于白容容的事,薛琅静觉得自己还得跟她聊聊。
对于薛琅静,白容容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愧疚,虽然对方比自己年少,但因为人家实力自己比自己强,而双方又是这种雇佣关系,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独自面对她,白容容还是有些拘谨,在加上自家那么点破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