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檜惊到了,但两个胳膊都没办法从面团上移开,只能像是被‘速干的水泥’固定住那样,僵硬地扭过上身、尽力地伸长脑袋去看裕那边的情况。
“怎么了?”裕揪着被削了一半的胡萝卜的叶子,一脸无辜地抬起了脑袋。
这把叶子还蛮顽强的,看上去将断不断捏着又很稳。
“你还是来我这边吧,我们一起把这个大面团分成小面团好不好?”
檜伸手把另只手上的面薅下来,往盆里咣咣的面上地拍了两下,然后一手在面上一手在外、拎着大面盆和面让其不至于增加太多的重量而扣到地上,走到裕的身边蹲下。
“虽然这把卷刀不大,但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万一手滑了怎么办?那个什么,忍者好像是需要用手来结印的吧?上学的时候也要做别的随堂测验……等你大一些再来帮忙削皮吧?”
檜像是哄孩子一样地笑着。
现在的裕也的确是个小孩子。
“没关系的啦,其实我切菜也可以的,这样的事情我也早就做过不少次了,没事的。”
裕好像要证明自己一样,把胡萝卜尖端那边用小卷刀怼着削了个不怎么规则的花形。
虽然丑,但这也足够告诉檜——自己不会那么容易伤到——的事情了。
“可是……”檜面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这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而他关于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到记不清楚了,并不能给当下的现实提供什么样本。
“我们学校里连一二岁、三四岁的同学都能熟练地用手里剑攻击目标呢,而我只是拿个刀而已……”
裕低着头,把那块没有清洗过、被自己削成了花儿还有着不少泥的胡萝卜尖整块用卷刀的卷刃那边切进了垃圾桶里,随后继续将卷刀横过来,用直刃那边继续削余下的皮。
“……我也要尽快成长起来才行,因为现在学校里的同学也就只有几个比我年纪大而已,而现在的我还什么都没办法做好。”
裕说着,歘歘歘地把胡萝卜的皮都削下去了,与叶相连的那段也被她毫不留情地切了下去。
蹲在一边看着的檜稍微向后挪了两小步。
“这些就做成土豆丝炒胡萝卜丝吧?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在旁边看着我的,这些面团就算放那醒一些也没关系,甚至可以说那样更好……不是吗?”
只要檜没那么强势,那自己在这个新家里也还是会有不少的话语权的。
裕把泥了叭嚓的土豆和因为先削了土豆而同样沾了一身泥的胡萝卜,努力地踮着脚放到了水池边的台子上。
而后她跑去了一楼的洗手间,用边上那看上去好像是新买的苹果味洗手液,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在客厅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矮凳,抱起来就往厨房那边跑。
檜心情复杂地看着趴在水池台上费力地洗土豆的裕。
土豆的形状并不规则,还有坑,还不小,裕拿着容易手滑而让其摔下去,所以削皮花了很久……而胡萝卜就不会,只要上下直着削皮就好,特别顺手。
檜在面团上倒了点油,借着裕洗土豆时开着的水龙头,冲了一下之前端着盆的手,而后站在裕旁边把盆放在台上,继续揉面。
又揉了几分钟,等面团整体的颜色变成了均匀的淡黄之后,把手从面盆中拿了出来。
——因为有油的原因,黏在手上的面块大多都回到了盆里,现在手上只剩下那层在灯下散发着饱满的光泽、看起来特别油腻的油了。
“请——”裕把土豆先放到了一旁,回到地板上给檜让出了地儿。
“嗯……”檜挤了点柠檬姜的洗洁精,将其抹满在两手指上,起沫后用有点热的水,连着油冲了下去。
檜洗完手后拿保鲜膜在面盆上封了一层膜,然后冲洗了下案板,平放于水池边的台子上后站回到凳子边。
裕踩上凳子继续专心地洗着表面坑坑洼洼的土豆,确认洗干净了才把土豆放在案板上,拿起第二个土豆开始洗。
很快,土豆和胡萝卜以及额外拎出来的一根葱都被裕洗了个干净,她找了两个盆冲涮下后放在案板附近,把其中一个土豆和那根胡萝卜随便放在一个盆里,左手按着留在案板上的土豆,拿出刚刚也一起被涮了的扁长菜刀开始切片。
大菜刀很顺手,但她就很喜欢那种稍细一点的……至少拿起来切下去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土豆大片的厚度也不都是一样的,但对于非厨师专业的普通家庭来说已经很好了。
裕切完片后将两三片土豆叠在一起,切面横在案板竖着开始切丝。
手法不咋滴,但檜从中看出来裕是确实知道怎么切菜的……只是因为年纪——或者说是个头太小的原因,没办法一气呵成地做完那一套流程。
因为土豆很大的原因,裕切完丝后把土豆丝收拢,又给它们来了个腰斩。
裕有些小骄傲地冲着檜笑,然后把丝放进另外的空盆里,又把另外的那个土豆拿了出来。
大块土豆要蒸熟会很慢,她打算先切成小块再蒸。
裕握着土豆的边把它斜放在菜板上,同样斜握着上面还沾了些土豆里自带的淀粉的菜刀,顺着边角切了进去,但没切到底,在刀刃没入土豆一半的时候,她肩膀和小手臂的所有肌肉一起用着力,握刀往切过去的方向翻转着一别(四声),一块土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