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女大不中留啊!”靳丰年摇头。
靳月凑上前,神补刀一句,“爹,我已经嫁人了!”
靳丰年:“……”
俄而一声哀叹,靳丰年痛心疾首的感慨,“胳膊肘往外拐!”
霜枝笑道,“靳大夫,谁的胳膊肘往外拐?若真有,那肯定是因为胳膊打断了呀!”
靳月“噗嗤”笑出声来。
“一帮往外拐的。”靳丰年絮絮叨叨的往后堂走去,“别理我,我想静静!”
“爹,那我走了啊!”靳月扯着脖子喊。
靳丰年哼哼两声,掀开帘子走出去。
“少夫人,外头下着雨,您慢点!”四海道。
靳月点点头,瞧一眼外头的雨,下得可真大啊!
进了傅家大门,霜枝赶紧掸去靳月肩头的雨水,饶是她遮得小心,这么大的雨,还是免不得沾了少夫人的身,“少夫人,秋雨寒凉,奴婢去给您煮碗姜汤。”
“不用不用,我身体好得很,哪里需要什么姜汤。”靳月最烦的就是吃药,怕苦……尤其是经历过上次,被傅九卿倒灌了一口汤药,她现在瞧着那些苦哈哈的药,就有些反胃。
当然,姜汤也不行!
但凡不好吃的,她都坚决不入口。
“那多喝热水吧!”霜枝道。
靳月点头,这个可行。
踏入房门的瞬间,靳月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外头凉意冻人,屋内却截然相反,忽然从冬日跨到了夏日,任谁都会一下子不适应,靳月下意识的退出了房间,站在门外狠狠喘了两口气。
不过,屋内有这温度,足以说明,傅九卿就在里头。
须臾,靳月缓步进门。
霜枝和明珠自然不敢跟随,乖乖待在外头。
猫着腰,靳月歪着头往床榻上瞧,床榻上没人,傅九卿已经起来了?再扭头,某人正坐在窗口位置,案头摆着笔墨,以及厚厚一沓账册。
靳月负手,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傅九卿很是忙碌,似乎没打算理她。
想了想,她便转到一旁的火炉边上,捏起火钳,若无其事的拨弄着炭火。被翻动的炭火瞬时明亮起来,发出细碎的裂响。
火花忽然迸溅的时候,靳月慌忙回头去看窗前的人。
还好,傅九卿没有任何反应。
松了口气,靳月默默的将火钳放下,终是坐在了傅九卿边上。
对于她的觉悟,傅九卿是满意的。
她还记得,他不喜欢与她隔开太远,每每坐立,都喜欢她挨着他坐。
“傅……相公,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靳月鼓了鼓腮帮子,她知道傅九卿不喜欢听到燕王府三个字,可心里的疑惑不得解,她便浑身不舒服。
“王家的案子?”傅九卿蜷指抵唇,低低的咳嗽两声,连眼皮子都没抬。
靳月摇头,“不是不是,我想问的是……今儿燕王妃来找我,说是要收我为义女,我没答应,她又要让我陪她进宫,参加什么赏菊宴。我有些想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意义何在?”
笔尖稍顿,有点墨蓦地落在纸上,晕开些许暗色,宛若傅九卿眼底的颜色。
漆黑如墨,深沉无波。
“我没答应,真的没答应。”靳月忙解释,“她虽然相邀,但我说……我得照顾我家相公,相公病了需要休养,我得跟着你进山。”
傅九卿面上的神色稍缓,眼底浓郁的阴鸷,淡淡散了些许,“没想到,她竟然会从你这儿下手,委实小看她了!”
听得这话,靳月瞪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收我做义女,是抱着什么坏心思?” “你不是说了吗?”傅九卿放下手中墨笔,只说了一句就不说了。
靳月先是一怔,待回过神来便明白了,当即往他边上挪了挪,尽量贴着他坐着,只等着他的下文。显然,她来问他,是问对了人!
傅九卿,真的什么都知道……
“先去把衣服换了。”他面色不悦的瞧她。
靳月还等着他的答案,他忽然来这么一句??
“你先把话说完嘛!”她嘟嘟囔囔,不悦的抗议。
“换了!”傅九卿音色骤冷。
火炉里的炭火冷不丁“啵”的一声炸开,惊得靳月猛地站起身来,心头止不住轻颤,迎上他那幽冷的目光,脊背上的汗毛瞬时根根立起。
“我去换就是了!”靳月撒腿就跑。
傅九卿重新执笔,如玉般的指尖,刚刚捏起笔杆子,脑子里却浮现出屏风后的倩影,影影绰绰的婀娜多姿,纤细紧实的胳膊,迷人的腰线弧度,以及笔直修长的腿……
极是好看的眉,不自觉的拧起,光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手中的笔杆子已经沉得握不住。
搁下笔,傅九卿侧眸瞧着远处,隔了两层帷幔的屏风。
隔着屏风已是模糊,奈何这丫头如今也学得刁滑,更衣的时候不敢轻易点灯,摸黑进行。而今又隔了两层帷幔,连那影影绰绰的婀娜都瞧不清楚了。
眸中阴鸷越发浓郁,傅九卿坐在那里,面色愈发沉冷。
等着靳月换好衣裳,掀开帷幔进来,整个人都吓得心神一颤,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又是这副神色?她去更衣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靳月低眉打量着自身,“我这么穿……不好?”
方才更衣的时候,扯着玉簪,乱了发髻,她便干脆散了发。青丝及腰,墨发如缎,配着浅碧色罗裙,极是干净清爽,瞧着很是灵动。
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