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明媚的阳光,银发老妇人看清了车厢里面坐着三个丰纤各异的少女,当中一个肌肤如雪,生得眉清目秀,浑身贵气逼人,想来应该就是沈珂所说的赵容了;说话的这个长相喜人,尤其笑起来时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更是憨态可掬,一定就是七公主赵宁了;而靠近车窗的这个更是眉目如画,全身素白,只鬂边插了一支玉钗,此时也将半边身子探了出来看外面的情形,兴许就是书痴的女儿苏秀。
“我姓许,就住在附近,方才我家车夫行车鲁莽,让秀们受惊了,幸好没有酿成祸事……”银发老妇人心里微忖,随即笑道,“老身今天带了孙女前来上香,秀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就与老身一道进寺吧!”说罢便吩咐身边的仆妇去叫她孙女过来。
苏玉妍就用手轻轻碰了碰赵容的胳膊,唇角微翘,低声说道,“男主角就要上场了。”
赵容不禁白了她一眼,不理她。
赵宁已经踩了如意安放好的脚踏下了车,跟那姓许的老太太攀谈上了,“……老夫人太客气了……您看起来跟我家祖母年纪相仿,却比我家祖母精神得多了……”
许太夫人不禁笑呵呵地道,“你是哪家的秀?跟我家孙女年纪相仿,却比我家孙女大方活泼得多了……”
赵宁笑得眉眼弯弯,“我姓赵,车里两个都是我的妹妹……”
正说着,许太夫人的孙女就被许家仆妇领过来了,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目甚是精致,却十分清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赵宁一见,就自来熟地跟她打招呼。“……是许秀吧……生得这般出众,我两位妹妹都要自惭形色了……”
那许家秀顿时羞红了脸面,微垂了眼睑道,“姐姐谬赞了……”
寒喧中,赵容已与苏玉妍相继下车,许太夫人向两人睃了一眼,又道,“几位赵秀各有千秋,又岂是我家忻儿能及得上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众人闻声回头,却见一匹枣红骡马缓缓驰来,马上坐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人。发束玉冠,面若满月,眉似刀裁,目如辰星,让人见之忘俗。
赵容只瞅了一眼。就垂下头去。
苏玉妍虽不认识此人,此时此刻,从面前这位姓许的老太太和那位叫忻儿的忻娘来看,也能猜到他就是沈珂所说的许家嫡长孙许恒了。这位许恒果然一表人材,如临风玉树,看起来与赵容甚是般配。
转瞬间。那枣红骡马就到了跟前,年轻人从马上一跃而下,把马缰往等在旁边的小厮手里一扔。就大步向前,伸手扶起许太夫人的胳膊,“祖母,孙儿来迟了。”
“恒儿,你来得正好。”许太夫人瞟了他一眼。笑道,“你脚程快些。赶紧上山去知会住持方丈,让他给我们预备两间单独的禅房,也顺便给这几位赵家秀准备一间单独的禅房……”
许太夫人这话一出,赵容就迅速抬起眼睑瞥了那许恒一眼,随即又飞快地垂下眼睑——这许恒表面看起来如玉树芝兰,却不知内里如何。
赵宁与苏玉妍对视一眼,旋即笑道,“有劳许公子了。”
许恒目不斜视,十分爽快地应道,“不过举手之劳,赵秀又何须如此客气?我这就先行上山去见住持方丈吧!”说罢又小声跟许太夫人说了一句话,随即大步上山而去。
这护国寺建在山顶,素以险峻著称,从山脚至山顶,一共有三百八十级青石铺就的台阶,蜿蜒而行,脚程慢些的,走走停停,只怕要用上近半个时辰的工夫。
因山陡路斜,山下有专供香客们上车的二人竹轿,许家的仆妇早趁这当儿的工夫跟轿夫人们谈妥,一共要了五乘竹轿,得了许恒的吩咐,这才过来请许太夫人和赵容三人上轿。
赵容也不客气,只大大方方地向许太夫人道了谢,就和苏玉妍赵宁各自上轿,一路晃晃悠悠,也走了约三刻钟才到了山顶。
护国寺的住持方丈圆德与许恒两人并肩候在寺院门口,远远看见一行竹轿过来,忙迎上前来,口称,“许太夫人安好……几位赵秀安好……”
苏玉妍瞥了那圆德一样,见他长得白白胖胖如弥勒佛一样憨态可掬,与赵宁几乎有得一拼,不禁暗暗好笑——她们一行都从未见过圆德,他现在却显出十分熟络的样子,也不知那许太夫人是不是也跟她们一样是事先早已预约好的。
因赵容赵宁她们都是未出阁的秀,自然由许太夫人跟圆德周旋。
圆德便迎了许太夫人和赵容一行入内,神态十分恭敬,也不知是因为知道赵容赵宁是金枝玉叶,还是因许太夫人是兵部许侍郎母亲之故。
少时便进了寺院。虽然赵容没有让圆德清寺,此时香客却也寥寥无几,也不知是不是圆德有意为之。
因为此次上香的本意就要是借机见见许恒其人,此时已经见了其人之面,基本全票通过,接下来就是通过许太夫人打听他品性如何了。
说是上香,其实就是在菩萨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响头,再奉上三柱香,许个愿,再或多或少地捐些香油钱,就算是完成了上香这个仪式。
许太夫人捐得不多,仅仅只有一百两白银,又替孙子孙女两人各捐了五十两。
从这点来看,许太夫人不是节俭,就是吝啬。这与沈珂所说的许家乐善好施稍有出入。不过因为许太夫人是长者,只捐了一百两,赵容她们是小辈,又不好逾越了去,就各自捐了八十两。
圆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