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沈珂不由得沉吟起来,良久才道,“我与穆王虽然相交不深,但从皇上那里也得知关于他的不少私密。他这个人,虽不至于凉薄无情,但也决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温柔多情之辈。静宜如此刻意地展露穆王对她的好,倒越发值得我们怀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苦了静宜了。”苏玉妍不免感叹道。虽然她对冯静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冯静宜好歹还是沈珂嫡亲的表妹,再碰上了林姨母那样的母亲,如果所嫁的丈夫又虐待她,那么她就真算得上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女人了。
不过,她向来是个乐观的人,凡事总会往好处想,当下便又继续说道,“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们错估了……”
“但愿如此吧!”沈珂点点头,显得有些郁闷。不过,他到底是男人,心里便是替冯静宜担心,且又为她感到可惜,但也没有过多地表露出来。
苏玉妍也不愿在这个话题纠缠,便道,“等过些时日,我约了赵容赵宁两个去穆王府玩一玩,也给静宜壮壮胆气……”赵容与赵宁与赵安虽不是同母所出,毕竟也算是亲兄妹,希望赵安不看僧面看佛面,能对冯静宜稍微好些。
沈珂想了想,道,“也好。这阵子风声虽过,你出门也要小心,别忘了让锦春跟着。”
苏玉妍点点头,又把话题转到了赵容身上,“最近事忙,也没时间去许府看梓川……你不是说许恒因缉拿流民贼首立功要擢升么?”
“嗯。”沈珂颔首道。“上次缉拿流寇贼首。虽是虚张声势,但许恒也的确尽了力,皇上嘉奖,也在情理之中。”
“他不是早就成少将军的么?”苏玉妍笑道。“却不知如今擢升了什么职务?”
“上将军。”沈珂也是微微一笑,“这样的职位,历朝上下,也无人能出其右了。”
苏玉妍便问,“不知上将军有何实权?跟少将军相较如何?”
“上将军在本朝,仅居于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下。并被授予兵符,与兵马大元帅的兵符合二为一之时,便可调度天下兵马。”沈珂望着苏玉妍,笑道,“你觉得跟仅仅掌握宫内御林军相较,哪个更威风凛凛些?”
“想不到,许恒年纪轻轻的,竟平步青云了。”苏玉妍笑呵呵地说道,“还不知赵容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边说边想着赵容那得意的小样,不由得唇角高高扬起。
看妻子由衷地替许恒夫妇感到高兴。沈珂便故意叹道,“瞧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夫君我被擢升为上将军了。”
“我对于现在的生活状况,已经十分满意。至于你擢升不擢升,对于我来说。倒真的是无关紧要了。”苏玉妍瞅着沈珂,有意激他。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的生出与许恒一争高下的决心来了。”沈珂故作不忿的模样,“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我便坐上那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子给你瞧瞧。”
“你呀——”苏玉妍自是看出了沈珂有意为之,当下便笑道,“你已经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
听得沈珂直摇头,“莫非我已经成了朽木,再不可雕也?”
“然也!”苏玉妍脆声应道。
沈珂不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真的觉得我已经老朽不堪了?”说罢便吻上她的颈脖。
苏玉妍格格笑着,“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可混淆一团。”
“不是这个?这个是哪个?”沈珂得理不饶人。
“你呀——”苏玉妍忍不住又是一阵长叹。
“我如何?”沈珂在她耳边吹着热气。
“你——很好。”这热气扑在她的面颊,让她痒痒的,浑身酥麻。
“这就对了嘛!”沈珂俯下头来,用嘴堵住她的红唇。
……
半夜。苏玉妍感觉到身边的人翻身,就迷迷糊糊地问道,“醒了?”
却听到沈珂清晰的声音,“是啊,睡不着。”
他这一说,苏玉妍顿时睡意全消,睁开眼来,就见外面天色微明,曙光透过轻薄的窗纱映得身边的人儿隐绰可见,半明半暗中,那一双黝黑的眸子熠熠生辉,更让她心生不安,“爷有心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昨天见了皇上……”沈珂微叹一声,“那么英俊潇洒的一个人,如今竟突然变得病弱了,这心里,难免不是滋味。”说着,便披衣而起。
“这么大冷的天,离上朝的时间还早,何不多躺一会儿?”苏玉妍道。虽然已是初春,但空气里还带着寒气,这大清早的更是冷得沁人,
“不了,你还可以睡个回笼觉。”沈珂一边穿衣,一边对妻子说。
“叫双珠进来伺候你洗漱吧!”苏玉妍看着丈夫动作利落地穿戴。自从婚后,他的衣食住行,基本是她自己一手安排,贴身伺候的事,也一般由她自己来做,只偶尔让双珠帮帮手。
“不用。”沈珂走到门边,唤了小丫头去取热水,自己则返身坐到床沿,缓缓说道,“最近,我总有些担心。”
苏玉妍心里一跳。沈珂是个心里能藏事的人,就像上次护国寺的事,他都能瞒住她不说,现在却主动跟她提起,也不知是什么大事,“……你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是。虽说有了潘道石的精心诊治,但情况却也不甚乐观。”沈珂脸色微沉,“唯今之急,除了他的病,便是调查这慢性毒药是由何人之手投于他身的。姐姐为着这事,已急得整夜难眠,调集了宫内所有人手来盘查可疑人等,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