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桐在一旁,看着他娘一会哭一会笑,心中五位杂陈。一个半路儿子,几百年不回来看她,她还担心人家过得不好,将亲儿子的忘到一旁。不由得酸溜溜的道:“得得得,刚一回来就让人疯了。再多留几日,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宁愿不敢还口,毕竟这事,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他早学会了腾云驾雾霞举飞升之术,要回来也用不了多久,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
玄夫人却不乐意了,俗话说这儿女,天天在身边的,总觉他人憎狗厌,嫌他不着四六,厌他不务正业。
又说这见不着的,那是心也想口也念,又是忧,又是怨。忧他衣食饥寒,想他身体康健。怨他不能陪侍,承欢膝下。
说起来是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实则心里是这个也好那个也好。不过是喜怒哀乐作怪,这才有了这许多烦恼乐趣。
好不容易将人劝住了,又坐了,契阔了一番。又治了酒席,一席人吃过了,晚间才各自散了。
从前,宁玄二人便日则同修,夜则同卧。如今大了,宁愿不欲与玄云桐同睡,便自寻了空房,进去歇息。
半夜之时,刚刚安睡,门却突地开了。宁愿跳了起来,严阵以待。见是玄云桐,这才收了阵势。
玄云桐讥讽道:“你倒是警觉,难不成这家中,你还怕谁害你不成?”
宁愿小时候,虽说寄居于此,但义父义母对他与对玄云桐别无二致,因此也不怵他,说道:“我也不知,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你这嘴变得如此令人厌憎。”
玄云桐一听,本来就生气,这下更气了。有些口不择言的道:“既如此,倒是我会错了意。我还以为席间你向我使眼色,是想跟我说些什么?却不想是要跟我别苗头。我也不讨这嫌,自己走远些才好。”
宁愿无奈,哄道:“是是是,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吧!”
玄云桐还是有些气,说道:“我哪里敢?我才刚说你几句。明日一状告到娘那里去,那还有我好果子吃。”
宁愿指天发誓,说道:“我有岂是那种人。”
玄云桐嗤笑一声道:“你也不是没干过,装什么纯良?”
宁愿摇头晃脑的道:“有人曾经曰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玄云桐问:“何解?”
宁愿信口胡诌道:“意思就是说,像我这样的天之骄子,你三天没见我,我就已经不是三天前的我了,你懂的!”
玄云桐道:“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不要脸一如从前。”
宁愿认怂,说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别的吧!你和赤余,这些年还好吧?”
玄云桐顿了顿道:“我还行,过的还是一样,跟以前没什么差别。至于赤余,你那嘴巴长来作甚,不会自己问去。”
宁愿哈哈一笑道:“这不没有遇到她嘛!这才问你。”
玄云桐轻蔑一笑道:“你那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说得好像遇到她,你就敢问一样。再说了,你不就想问我婚约之事,拐那么多弯干什么?”
宁愿咯咯一笑,一把搂住玄云桐的肩膀,贱兮兮的道:“好哥哥,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嘛!”
玄云桐整个身子麻了麻,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一下子蹦开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警告你啊!说归说,别给我动手动脚,阴阳怪气的啊!”
宁愿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经这么一闹,几百年来累积的生疏,反而突然一下子没了。大家都是用最轻松的样子,来面对在乎的人。
玄云桐坐了回去,宁愿也正正经经的坐好。
玄云桐叹了口气“这事儿,就是蛇族那些老东西瞎整出来的,我和赤余都不知道。自你走后,每年秋天就是我和赤余在云桐树上吃果子。后来我们大了,爹娘也不管了。我就常去蛇族找赤余玩,有时候也一起修炼。一来二去,族中便有了闲言碎语。”
宁愿摇摇头道:“我不是问这些,我是问,你,是不是喜欢赤余?”
玄云桐打量了他好久,噗嗤一笑道:“你看你那样,我要是说是,你是不是就要笑着说我和她挺般配的,成婚时还要送我们一件大礼。你也不想想,对我来说,我见过她最开始还是小赤蛇的样子。就算她化形在漂亮,我一想到她本体是蛇,我就,啧!”说罢,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宁愿笑道:“好不要脸,才说成婚,你连将来睡一床都想过了。”
玄云桐摇摇头,无奈的道:“赤余确实是个大美人,可惜了,我消受不起。平日看看,赏心悦目,真要娶了她,我才不要呢。”
宁愿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
玄云桐打趣道:“其实吧!实在要我娶,也不是不行。我就是怕,有人回来,看到她嫁了我,会伤心郁忿,从此再不理我了。”
宁愿扑了过去“你个烂嘴巴的,看打!”
两人滚作一团,全凭蛮力,狠狠地教训了彼此。
再看时,只见那冠也掉了,发也散了,衣也乱了。
相视一笑,也不管它冠掉不掉,发散不散,衣乱不乱。俱都躺在榻上,抵足而眠。
第二日,两人早早起了。问了安后,便往蛇族去了。
宁愿回来的事,赤余昨日便听说了。她却不十分在意,都分别了几百年,或者说,从他们来到此处开始,便慢慢生疏了。
她正在洞中安睡,突然听见玄云桐的声音。忽地半边身子撑了起来,美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