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检查过吗?”
“没有。”
“太害怕了?”
“不是。因为没有用。现在即使有,也是在潜伏期。”盛阳僵硬的苦笑了一下。“数据显示60岁以前患这种病具有很高的遗传风险,大约50左右会有基因突变,就是叫21-三体,21号染色体出现了问题。而我妈妈……不过才刚50岁。”
“也就是说,将来你有近乎一半的风险会被遗传。”
“可以这么说。”盛阳淡然的坦言。“曾经,我还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因为我没有像我妈妈那样精神分裂发作,但是老年痴呆也更严重,更令我害怕。因为我眼睁睁看着这个过程,却无能为力……但是现在,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一个人下定决心决定再不和任何人有牵扯,他就不会再对自己的遭遇而产生任何波澜,今后的人生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盛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趋于平淡、无畏,好似在谈论别人的事。
而看着屏幕上盛阳微笑的嘴角,看似坚毅的眼神,梁好却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楚。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她很想冲进餐厅找盛阳问个清楚,甚至狠狠的揍他一拳,问他为什么要隐瞒她,问他什么叫做“不再和任何人有任何牵扯”?,但是,她知道,或许有些人可能选择伤害别人来报复与发泄命运的玩笑,而有些人,注定了只能选择伤害自己,伪装自己,然后在外人面前装作比谁都不在乎。
“盛阳的事……你知道吗?”一旁的傅强突然出声,默默的问梁好。
梁好仍然沉浸在令人窒息的心痛与难过中,她失神的呆滞了几秒钟,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放心吧,他会安全回来的。”傅强仿佛不用看,就能猜的出别人的感受,他轻声安慰梁好。
梁好默默的点了点头。此刻,她已经没有空闲生气,悲伤,还是心酸了。因为就像傅强担心的,她所有的情绪,都需要盛阳能够站在自己的面前才能发泄——无能为力的看着他在心理防线的危险边缘挣扎,生死一线,再没有比这更紧张而残忍的等待。
“滴滴滴—”
而恰在此时,手机上短促的铃声的响起,手机屏幕显示00:00,意味着与现实同步的30分钟到了。
“好了,时间到了,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但是,我真的希望我能够帮你摆脱精神上的噩梦,而不是给你一架飞机逃跑。”盛阳从刚才的话题中脱身,他看着白晨含,极其认真的说。
“救我?你知道有多少男人给我说过类似的话吗?可是你知道你们最终对我做了什么吗?”
“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真心的。”盛阳眼睛里的真诚不容置疑,那是白晨含从未见到过的恳求般真诚的眼神,那眼神几乎令白晨含当即就犹豫起来,但是就在一瞬间,白晨含忽而恶狠狠的苦笑了一声。
“你是真心的,但你的真心并不是救我,你是想救这里的人。”
而后,白晨含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正在就餐的客人们,她再次迅速靠近了盛阳,拽起盛阳的领带,用一双眼睛里的三分之二的眼白看着他,似乎在对他的怜悯进行凶狠的报复。
“负责人,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下面就立刻答应并执行我要提出我的条件:我要你们所有的后援撤离这家餐厅,包括餐厅周围500米,裁挥腥魏伪昙堑100万现金放出门第二个垃圾桶内,要是我出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警察——哪怕是像警察的可疑的人,我的同伴就会启动炸弹与大家一起同归于尽。现,在,我要你们立刻撤人!”
说完,她狠狠地甩开盛阳的领带。得意的看着他。
不到十秒钟,盛阳清晰的听见隐形耳麦里传来傅强的冷静的声音:让她走,所有警察切勿追捕,再重复一次,所有警察切勿追捕!”
似乎是看懂了盛阳的紧皱的眉头和失落的样子,还没有等盛阳告诉她,白晨含就已经拿起包直接就站了起来。“再见,盛阳博士,很开心认识你。”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白晨含得意的笑着,她的高跟鞋的声音踏在了每个人心上。每走出一步都踩得人的心发紧,发疼,最后失去痛觉。
失败。显而易见的失败。而每个重案组的队员就这样看着“失败”两个字在自己眼前招摇,却束手无策,这是最大的耻辱。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戾气而只能选择沉默的时候,盛阳忽然再次开口,打破了这气氛。
“我不相信你就甘心这样离开!”在背后,盛阳突然大声叫住白晨含。
白晨含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面容坚毅的盛阳。“什么?”
“我说过我要帮你,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虚张声势或是虚情假意吗?”
“相信’是最危险的情感,干我这一行的不愿意冒这个险。”
“我找到你父亲了。”
恍若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声音不大,却结结实实的砸进了白晨含的耳朵里。白晨含接着往前迈了一步便再也走不动,她摇晃了一下身子,似乎鼓起了好几次勇气之后,最终勇气才会聚集到一处,她回过头,眼神中满是似笑非笑的心虚的眼神。“你在骗我。”她笑着说着,却不自觉的往回走了回来。
此刻,傅强的声音急切而严厉的从耳边传来:“你在干什么盛阳?快点停止!马上!”但是盛阳却没有回应,相反的,他坦然而自信的看着向他折回来的白晨含,伸出手,向她做出一个“坐下”的手势——这是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