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来得着急,何三和何五都落了一个身形,追不上来。
但何冲却只抬手一拍,就将这只伤痕累累地拳头拍开,并捏住手腕,将人擒住。
袭击者,何冲认得,是螳螂拳馆的弟子,尚未出师。
这也是因他练得螳螂拳,螳螂拳就讲究个爆发力,所以初一出拳,速度极快,否则他的拳头哪能到何冲眼前。
“生了何事?”何冲也没问他为什么埋伏袭击自己,毕竟他翻墙而入,按大宁国律法,都不用扭送官府,直接在家宅中打死都没罪。
正因此,何冲将他一拽,翻过院墙,落到院墙外。
袭击者也认出何冲,愣了愣,但不言语。
只是拳馆内的哭嚎声更甚了。
原本紧闭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一个小姑娘从中飞奔而出,中途还跌倒扑灰一次。
何冲手中的螳螂拳馆弟子对这小姑娘很关心,见她跌倒了,就想挣脱开何冲的挟制,但奈何力量比不上何冲,武功造诣更比不上。
那小姑娘何冲也识得,螳螂拳馆现任坐馆师傅大女,年十六吧,名字,不记得,只记得她爹叫卓石定。
小姑娘跑到近前,悲戚地喊道:“爹爹死了!你们不要闹了!”
何冲面色微变,没曾想,竟然是现任坐馆师傅死了,他原以为是那位老师傅。
何冲将抓住的人放下,然后让小姑娘带路:“我等本是要去吊唁张师傅,忽听闻馆中传出响动,就想去看看情况,遂翻了院墙,实在抱歉。”
“但……非常时期,那些诡异若不从急,阖府上下怕是无人能幸免,甚至整个泾河都……,还请见谅。”
“不知我等可否入馆一探。”
何冲这么一说,街上围观来的人也都变了脸色,也都要求要入馆一看究竟。
小姑娘被这么多人围观,也急了,既不想被人看到馆内惨状,却又无法拒绝。
而这时,衙门的人也来了。
泾河县捕头带着一队人马赶来。
“雄捕头。”何冲向来的捕头问好。
雄捕头单名霸,雄霸是也,最可惜不会三分归元气,只会七分靠打拼。
雄捕头来,立即就震慑全场,但他也只对何冲以及几位围观的武师点头问好。
“纯馨,带路吧。”雄捕头对小姑娘说道。
雄捕头乃是螳螂拳馆前任坐馆师傅的徒弟。
所以小姑娘起先见到雄捕头,就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想让雄捕头将人拦在外面。
雄捕头也如她愿,只点了几个人随他进去,何冲就在其中。
而后何冲等人就随着雄捕头走入螳螂拳馆内。
此时,螳螂拳馆内,气氛有些诡异。
先前的哭闹喧嚣声陡然停歇。
幸好螳螂拳馆并不大,不似那些大门大户那么幽深,一眼就能将之望穿。
馆内有七人,不对,是八人,一人死者,正躺地上。
而在死者跟前就是一位身材精瘦的高个老人,他是螳螂拳馆前任坐馆拳师,肖剑。
老人的手正在滴血,只是那血并不是他的。
还有六人四散在庭院各边上,都惊恐地望着老拳师与地上躺着的尸体。
雄霸要快步走到死者身边,但被老人拦了下来。
“他还没死。”老人的语速极快,似乎不舍得多费时间在雄霸身上。
何冲看得出来,老人的精神正全部锁定在地上的尸体上。
只可惜老人气血亏损严重,不然能释放出更加恐怖的气场,将整个练武场覆盖。
“师父,师弟这是……?”雄霸晃着手,不知该如何问。
师弟已经明显没了呼吸,师父却说没有死,根据他多年的办案经验,在泾河县处理的几起诡异事件的经验,可知,鬼仍附身与地上的尸体上,只不过因为师父的压制,无法脱身。
“去请庆阳道长和风火枪。”老人又以极快的语速嘱咐道,“一刻内。”
雄霸很听师父的话,转身就走,快步离开,每一步都用了螳螂拳的弓簧步法,这种步法只适用于实战,用于赶路无法持续太久,且容易造成腿脚筋骨损伤。
但事急从权,雄霸必须这么做。
不过,雄霸刚出门,就被一道赤红影子拦下,抓回院子。
赤红影子是个人,幸好是个人。
他正是老人口中的风火枪,姓庄,名必凡,名震江湖的一流高手,途经泾河县暂住于此,与隔壁张师傅颇有渊源,是同一师承,其师八绝老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八种兵器样样精通,另外更善拳掌,庄必凡得传其枪法便跻身一流高手,而那位张师傅……至今未出手,所以也不知晓他传承了八绝老人的哪项绝技。
风火枪一来便抽出后背的短枪,短枪一抖,吐出寒芒三尺。
短枪霎时变为长枪。
风骤起,吹过练武场,一股燥意笼罩全场人的心头。
这是风火枪的武道意志。
轰。
影影错错间,似乎就有一团团火的虚影重叠到地上的尸体身上。
地上的尸体随之动了。
但却来不及了,虚影一般的火瞬间成了真火,漫布尸体全身上下。
而且老拳师这会也悍然出手,拳头发出,印到尸体身上,直接在它身上砸出一个窟窿,沛然大力直接将其钉入平整坚实的土中。
“爹!爹,呜呜呜……”
“师父……”
有人在哭。
但肉香却已飘出……
咕咕咕咕……
何冲耳边响起熟悉的鸟鸣声。
是鬼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