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刚刚走入永宁院,就听到寒酥叽叽喳喳的声音,这小妮子带着奔跑就来到怀南身边,语气里充满抱怨。
怀南笑了笑,已经习惯寒酥的性子,定是自己不在府内,这小妮子无聊的紧,一手的厨艺都无处发挥。而站在那里的六出则是恭敬的朝着怀南行礼,一如怀南每次见到她的模样。
“姑姑呢?”怀南询问道,按说自己回府姑姑该早就出来。
六出面容更加清冷,而寒酥则是目光里带着气愤和闪躲。一看两人这样子,怀南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里也多了几分不耐“我问你们话呢?”
“公子,你别着急,姑姑在自己的房间里歇着呢,只是姑姑身子不好,近些日子”寒酥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看到怀南脚步匆匆的往姑姑的房间走去。
姑姑的房间就在永宁院内,因为姑姑乃是怀南母亲的贴身婢女,又照顾怀南长大,在这永宁院内姑姑过的很是体面,住的地方也比起下人房要好很多。
“咳咳咳咳”听着里面传来不停的咳嗽声,怀南哪里还忍的了,轻轻敲了下房门不等里面出声就闯了进去。
“大小姐!”姑姑躺在床上,此时面色灰白,一看就是大病不起的模样。而此时她未曾想到怀南会出现在这里,顿时慌张的想要起身。
“姑姑这是怎么了?有没有叫大夫?”怀南连忙上前扶着姑姑,这才发现自己才离开府邸多久,姑姑竟然消瘦了许多。怀南这心里很是不好受,姑姑是自己很亲近之人,自从母亲离开后更是为自己打理永宁院,自己平日里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将姑姑给当成亲人般看待。
姑姑瞧着怀南一身女装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神色,轻轻拍了拍怀南的手背,宽慰道“小姐放心,这大夫早就找了,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小姐莫要着急,其实自从夫人离去后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也不知夫人在地下过的如何,可有人伺候。如今瞧着小姐恢复女子身份,也算是心里放心了!”
怀南听的心里难受,她哪里听不出来姑姑这是没有什么活下来的信念。怀南陪着姑姑说了好一阵话后,让人去宫内请来最好的御医,为姑姑诊脉。而姑姑也不拒绝,看着怀南忙前忙后的,只是含笑嗔怪几句。
“如何?”御医刚刚走出房间,怀南就迫不及待的询问。
御医微微行礼,虽然这位只是女儿身,但帝王对这位的宠爱可未曾减退,而且这女子之身还可以继续帝师之职,多少人更是忌惮的很。
“回禀帝师大人,这位身子骨本就不好,只是强撑着罢了,如今感染风寒又旧疾复发,若是好生调养或许还有几年可活,可这位却是心无生念,就是我也无能无力啊!”御医感慨道,这帝师大人可真是重情重义,对一个下人都如此用心。
怀南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如今听来还是觉得心里堵的慌,让马管家备了丰厚的礼物送御医出府,怀南就坐在永宁院的书房内,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几乎动都未曾动。
“咚咚咚!”书房的房门被敲响,让一直都如同木头人一般的怀南终于动了动身体,捏了捏有些生疼的额间。
“进来!”
随着怀南声音进来的竟然不是怀南以为的寒酥等人,而是走路都要搀扶的姑姑,怀南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姑姑身边连忙搀扶住姑姑,忍不住皱着精致的眉头“姑姑,您怎么来了?怎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姑姑任由怀南扶着自己坐下,脸颊上带着宽和的笑意,她拉着怀南坐在自己身边,声音虽然虚弱但精神却是如此的平静“小姐不必为我忧心,生死有命,我早就看开了,若是因此让小姐伤心,倒是让我于心不安了!”
怀南知道,人都有一死,姑姑也不例外,更何况姑姑还有心理准备,她该坦然接受才是。只是,想到今后身边少了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人,怀南这心就酸涩的厉害。
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压吓,怀南挤出几丝笑意来“姑姑,我都明白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此等地步,怀南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让姑姑可以走的安心。
瞧着怀南的样子,姑姑这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已经很累了,如今离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的日子里,怀南整日里呆在永宁院内,抽出很多时间陪伴姑姑。私下里更是找了不少大夫弄了不少药材,为的就是让姑姑可以多留些时日。但不论怀南多么努力,姑姑的身体还是日渐衰败,一日日的在眼前枯萎。终于
整个永宁院内气氛都有些低沉,寒酥六出等人此时都在姑姑的房间外,而房间里弥漫着浓厚的药材味。房间内,怀南就坐在床边,看着这些日子瘦的可怕的姑姑,心里不是滋味。
怀南低着头注视着姑姑,目光里都是不舍和难过,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姑姑粗糙的手。
“小姐,我该走了!”姑姑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她的目光有些涣散,看中虚空之处露出几分心满意足的笑意来。
怀南努力不让自己泛红的目光展露,声音带着几分清甜“姑姑莫要担心我,见着父亲母亲就说我很好,想必母亲定是也极为思念姑姑!”
“是啊!还记得当年我只是这国公府最低等的婢女,夫人入府后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夫人没有要那些能干的婢女,独独让我伺候身边。没有夫人,就没有我,跟随夫人是我这一辈子觉得最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