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宫里来人了!”寒酥匆匆走入这永宁院,就看到公子呆在书房内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已经整整忙活一上午。
若是寒酥仔细看,就可以看到书桌上摆放的竟然都是如今南苍国朝堂的每一位朝廷官员的详细介绍。
怀南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几分茫然。
父亲和母亲的离去让南苍帝前些日子都亲自前来吊唁,更不要提那些心甘情愿的还是故作伪装的皇子也好官员也罢,也都一一来定国公府表示哀悼之情。
如今只是过去半月之久,宫里此时来人,怀南还真的猜不出是宫里哪一位。
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下,怀南走出永宁院来到大厅就看到站在那里一位穿着极为将就连发丝都梳的一丝不苟,将近四十岁的女人。
“语熙嬷嬷!”怀南微微拱手行礼,神色带着极为暖。
这语熙嬷嬷乃是宫内文贵妃身边的得力嬷嬷,也是文贵妃入宫的陪嫁侍女,可以在这样的年纪成为一个在宫内极为威严的嬷嬷,这位语熙嬷嬷很是能干精明。
文贵妃和从安夫人乃是手帕之交,两人交情甚好,在这有女人就有争斗的地方,这两个同样面容精绝对女子却是挚友。怀南从小就经常见文贵妃,文贵妃待怀南亦是很好,有什么好的总是送出宫来有怀南的一份。
这位语熙嬷嬷伺候在文贵妃身边,怀南并不陌生。对于宫内之人语熙嬷嬷是严厉的,但对于怀南而言,语熙嬷嬷却是极为温和。
语熙嬷嬷瞧着怀南消瘦不少的脸庞,目光里闪过心疼,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遭逢如此巨变,这个孩子还能够站在这里已然很不容易。
“贵妃娘娘让奴婢给安大公子带了些东西,贵妃娘娘还让奴婢转告安公子,故人已去,还望安公子保重身体!若有难处,万万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贵妃亦是你的长辈!”语熙嬷嬷转告道。
随着语熙嬷嬷的话语,身后的几个宫女将东西交由安府仆人。
“让贵妃娘娘担心了,是怀南的不是,还望语熙嬷嬷可以转告贵妃娘娘,怀南一切安好!”怀南很是感激的说道。
听闻母亲的离去让文贵妃亦是大病一场,如今国公府岌岌可危,很多人看着帝王的面子上愿意给几分薄面。但如同文贵妃这般真心实意的,却是少之又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来,这份恩情怀南铭记于心。
“定国公夫妇定也不想安公子过于悲伤!我就先回去了!”语熙嬷嬷安慰了句,虽然话语很少,但里面掺杂的关心却是浓浓的。
“我送送嬷嬷!”怀南一直送语熙嬷嬷出府。
转身回到永宁院的时候,却看到寒酥和人吵了起来,怀南目光一瞟,站在那里咄咄逼人、姿态高傲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庶妹素月吗?
定国公和夫人一直都十分恩爱,从未纳妾,可架不住后院有个惹是生非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直看不惯从安夫人没有娘家势力,不是大家闺秀,甚至胆子极大胆敢上战场,不服管教,就一直让儿子纳妾。
定国公从一开始的解释到后来的拒绝,坚定不移的表达自己对夫人的爱意。
老太太将娘家侄女接入府内小住伺候自己,可那一日这老太太竟然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和自己的侄女在一起。
事情揭发后,定国公愤怒,面对自己的母亲却无从下手,好在从安夫人知道夫君乃是身不由己原谅了他。可这女子竟然那一夜就有了身孕,原本想将人给送出府的定国公无奈之下只能将人留在府内。
但,定国公未曾给女子一个名分,这姨娘的名头还是老太太擅自做主弄的。
素月就是那一夜生下的孩子,也是许姨娘的女儿,名义上是怀南的庶妹,但府内众人都清楚,除了老太太承认,定国公从未认过这个女儿,但也未曾苛待她们母女。虽在一个府邸,但却如同陌生人一般。
“这枣泥酥都是女子家爱吃的东西,大哥定是不爱吃,给我又如何?”素月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但面对寒酥却呈现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来。
素月穿着一袭簇新的天青色衣袍,下面穿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挽着如今南苍时下少女都喜欢的圆锥髻,簪了一支金色仿蝶翅翠玉华胜,整个人透着一股初春的味道。
可此时父亲才过世不久,素月就打扮的如此花招招展,让怀南的目光深了几寸。
“公子爱不爱吃,这东西也是公子的,二小姐若是想吃,可以让许姨娘去做!”寒酥不肯相让。这枣泥酥可是贵妃赐的,乃是宫中御厨精心所做,寒酥知道这位二小姐平日里趁着公子常年不在府邸作威作福,但如今公子在府邸哪里容得下她来放肆。
怀南瞧的清楚,文贵妃赐下的东西并不是多贵重,但却胜在一番心意。怕是文贵妃知道怀南食不下咽,特意让御厨做了好些开胃的东西。
另外一个箱子还有不少书籍名著,定是文贵妃希望怀南可以早日振作,不要沉迷于悲伤。这份心意,实属难得。
“你!”素月伸出不染粗活的食指指着寒酥,这枣泥酥可是宫里的东西,哪里是外人想吃就可以吃得的。这寒酥明明只是大哥身边的一个婢女罢了,面对自己竟然如此无礼。想到这样无礼的婢女,素月就想起那个从来都不正眼看自己的大哥,心里更是郁郁不平。
“我今日就偏偏要了,你一个奴才能拿我何!”说着,素月就朝着那枣泥酥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