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办法!”东方语知道若不为这个圆脸丫环解尽疑惑的话,她休想再安静看书,她摇着头,有些无奈地睨着胭脂,道:“夫人的手段那么高明,都想到用鱼府一家来逼迫三姨娘了,你以为东方秀能逃得出夫人的手掌心,她想不嫁就不嫁!”
夏雪本来在旁边安静收拾东方语随意搁在桌子上的医书,闻言,忍不住挑起眉梢,淡淡插口道:“夫人能想出那样的招数来,还不是应该先多谢语姑娘你给她的暗示。”
“我做了什么吗?”少女眯起明亮眼眸,弯如新月的眉梢冷意飞逸,白牙森森里,只听得她慢悠悠道:“我不过是不小心让夫人知道,三姨娘的爹最希望子孙辈能出个当官的;再有就是,很无心的让夫人知道了鱼跃苋那个自命fēng_liú的公子,喜欢到青楼喝花酒,还喜欢在燕雀楼喝醉之后睡到第二天才走。”
少女笑晏晏瓣了瓣指头,忽然双目放光,卓绝容颜上露出惊喜之色,讶异道:“哎呀,差点忘了,我似乎在一不小心中,还将三姨娘暗中为东方秀物色夫婿的事透露给夫人知道了,罪过,真是罪过呀!”
她口中念念有词,忽尔闭上灿若辰星眼眸,双掌合什并举于胸前,半晌。
“细数起来,也就如此而已!”少女睁开眼皮,笑眯眯将葱白如玉两掌一摊,嘻嘻笑道:“你们看,我真的没做什么,不是吗?”
夏雪丢了个白眼给扮无辜装清纯的绝色少女,幽幽叹了口气,道:“哎,也不知道三姨娘想明白没有,从鱼跃苋撞倒耿家少爷,到借着酒疯殴打耿三少爷,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夫人逼她就范而设的局而已!”
“想不明白好啊!”东方语侧身顺手拍了拍胭脂额头,笑骂道:“就像我们胭脂,糊涂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胭脂皱着眉,正咧嘴不满地揉着自己被拍疼的额头;却忽又听到少女笑吟吟道:“嗯,三姨娘若是真想不明白的话,我不介意再多几次不小心,将这些前因后果透露给她知道。”
她看着表情冰冷,神态严肃的夏雪,忽然便敛了眉目嫣然笑意,神情一正,认真道:“嗯,真的,我一点也不介意让三姨娘知道夫人做的那些事。”
夏雪连忙扭头,眼角快速掠过绝色少女嫣然卓越的笑颜,狠狠抽了抽嘴角。
语姑娘,求你,以后还是少来这么逗的说话方式了!她可不想未老先衰!
不过,连一向稳重的罗妈妈这会也有些好奇起来。
“秀,你觉得三秀她会乖乖地等着耿家的人前来迎亲吗?”
“罗妈妈,你真把我当能前知五百年,后算五百年的占卜神棍呀!”少女笑眯眯蹭了蹭眉目慈爱的妇人衣衫,打趣道:“不过,越是平静的表面,暗地里越是波涛汹涌,我猜东方秀表面的安静乖巧,只是为了麻痹众人放松警惕,好让她将暗中的事情进行得更加顺利而已。”
罗妈妈露出吃惊的眼神,讶然问道:“依秀的意思,莫非三秀她还会暗中逃婚?难道她不怕事后会连累三姨娘吗?”
“罗妈妈。”少女神色一正,眼眸里透着几分落寞,幽幽道:“母爱纵然伟大,可人性也自有它自私一面;在很多人眼里,自己的切身利益可比亲人来得重要多了,连累三姨娘算什么,也许在东方秀看来,三姨娘根本不配做她母亲,因为三姨娘连一个幸福的未来都没法向她保障。”
“殊不知,无论谁的未来,想要幸福,都应该自己努力去争取,而不是依赖别人给予保障!”少女眼眸一转,那略带伤感的神色立时一扫而光,她瞄着对她流露心疼神色的罗妈妈,笑眯眯又道:“嗯,这么说起来,东方秀暗下的动作,也可以看作是为她日后幸福争取所做的努力呢。”
“语姑娘难道要放任她吗?”夏雪闻言,吃了一惊,立时皱眉看定少女。
“谁说我要放任她。”少女双眉一挑,眸光闪闪里,透着几分聪慧狡黠,“我不过想让她先尝尝成功的喜悦,再让她好好体会自云端跌落深渊的滋味。”
胭脂瞪大眼睛,狐疑眼神中含着几分敬畏。
她怎么觉得现在的秀看起来笑容好邪恶,也越来越像某些黑心肠的恶魔?
先让三秀高兴高兴,再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日子如流水无声逝去,离耿府前来迎亲的吉日还有两天而已。
府里为了准备耿府这门亲事,还真是忙得人仰马翻,尤其是三姨娘,不管东方秀嫁的耿祈是傻还是痴,东方秀总归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自然从心底希望东方秀以后能生活美满幸福。
虽然她不能给东方秀最好的,但在成亲这件事上,所需种种物件,她皆尽力给东方秀置办最好的;夫人对于东方秀这次成亲的事,似乎也表现得十分大方,出手置办的各种物品,都十分奢华尽显阔绰,看那规格,几乎令人怀疑她将东方秀当成了东方府嫡出秀来嫁一样。
府里各处都在忙忙碌碌准备着两天后的婚礼;而东方秀的梨春苑却十分反常地静悄悄,不过,成亲的事不用她亲自准备,而她需要亲自动手绣的嫁衣亦早在几日前已完成,所以三姨娘十分体贴她,让其他人没事不要前去梨春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