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陛下遭遇不测,断了我蛟玥的风水龙脉,那我们这些为人臣的,还有什么面目立足蛟玥,还有什么面目苛存于世!”
有了亲王出头之后,群臣中也有人开始冒出来激昂陈词了。
夏仲谦见状,皱着眉头,微微叹息了一声,才幽幽道:“好吧,既然大家决意要将那人揪出来,以挽救蛟玥风水龙脉;那我只好按照卦象显示,将那人所在方位告诉大家了。”
“国师请说吧,知道了具体方位与身份,我们也好行事呀。”
群臣齐声催促夏仲谦。
却不知在他们当中,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眼底下还泛着隐隐奸狡冷笑。
“昨夜天火既然从东北角滚落皇陵对我等示警,其实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明显的暗示了。”
夏仲谦缓缓掠过惊惧害怕的群臣,眼里隐约可见冷光闪动,“那用心恶毒、煞气极重的歹人,其实就住在皇城的东北方向。”
“皇城的东北方向?那可是后宫所在的方向啊?”
有人惊呼,“难道那歹人会是嫔妃中的人?”
夏仲谦含凉一笑,指了指圣盘那几片龟甲骨,“根据卦象所示,确实如此。”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俱沉默着,没有人站出来再说什么。
半晌,仍是其中一位亲王站了出来,望着夏仲谦,面色阴沉,道:“国师,请问具体是哪个人?”
夏仲谦眼角一飞,幽幽目光便如瑟缩的风一般从众人面上盘旋而过。
“待我再行占算出她的生辰,便可知悉那人到底住在哪一宫哪一殿了。”
他说着,又开始重新挥动大袖,在那小小圣盘上动作起来。
结果当然很快就出来了。
不过夏仲谦却没有随即将结果告诉引颈长盼的群臣;而是面色凝重地看了看那几位亲王。
几位亲王会意,他们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便朝着夏仲谦走了过去;夏仲谦微微咧嘴笑了笑,眼角隐约可见凉意闪动。
几位亲王自他口中知悉那人名字之后,脸色俱变得十分难看;不过他们又默默对望一眼之后,也没有再问什么,便开始散了开去。
而接下来,亲王们便劝散了群臣,并含糊其辞说明国师已经占算出那个为祸蛟玥的人是谁;而后面的事自有人会处理云云。
蛟玥国的风水龙脉,蛟玥国的江山基业,说到底乃是他们宁氏的天下;既然亲王们已有了应对之策;群臣们只得忧心忡忡散了。
随后,亲王们又合计着商量了一会;再然后,开始分工合作,准备将那个窝藏在皇城里危害蛟玥国运的人给揪出来。
因为牵涉到后宫嫔妃;外臣不便进去,只得请皇后文秋凤出面。
文秋凤作为后宫之主,她只需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想去哪个宫哪个殿都可以。
现在,群臣从国师那里得知有歹人躲在皇城里意图颠覆蛟玥江山之事;亲王们便开始分头行事;有人与国师一道对皇后说明了此事的严重性;而有人则到某人的皇子府周围,设法将某位皇子拖住,不让消息泄露;不给他脱离视线去救人的机会。
皇城后宫。
流云殿。
顾名思义,整座宫殿的布局装饰都以轻盈流动形象为主;就连物品色调,多以明暖格调为主;因为这座宫殿里,住着一个病美人。
据说这位病美人如妃娘娘年轻时,美艳冠压群芳;而她最独特的是她那轻灵如蝶的舞姿;也是因为她的舞姿,所以年轻时颇得皇帝宠爱;不过后来生了孩子之后,身子亏损过度,渐渐便不再跳舞了。
而流云殿没了能与流云媲美的舞姿;皇帝从此自然也来得少了;久而久之,这位病美人如妃娘娘便像其他迟暮美人一样,被时光湮没在了空寂的宫殿里,镇日对着那些凋谢零落的花草哀怨度日。
不过,万幸,她即使失了君王宠爱;仍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还是个极其出色的人,因为他的出色与拢络人心的手段,所以随着他年岁长成,也渐渐拢络了不少人支持他。
如妃想到这,免不了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可惜,步儿再优秀,也越不过太子宁楚去。只要上面还有一个嫡出又优秀的太子压着;步儿就永无出头之日。
正在她心思纷杂的时候,忽然有人高声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声落,便见有一袭正红凤袍自门口迤逦而来。
如妃旋即上前,对着文秋凤裣裣施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如妃请起。”文秋凤含笑而来,神态清婉典雅,将小手往空中虚虚一抬,便彰显出她的明华高贵。
文秋凤站定,举目掠看满庭的嫣然流云,再看看眼前的病弱女子;只见如妃举手蹙眉之间,也尽显柔弱病态的美妙风情;她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息,当真是一个美妙的病美人。
可惜,这朵已逐渐走向衰败的花,已无法再盛放那艳冠群芳的美丽了;今天,她来,便要将这朵带病的娇花折下,摧残掉那一息尚存的美丽。
如妃行过礼,重新站直身子,却见皇后立定在地;并没有进屋的意思。
她怔了怔,随即微笑道:“不知皇后今日屈驾降临流云殿,有何赐教?”
“赐教?”文秋凤一声含嘲浅笑,她笑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