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正在排舞。
大王今晚要宴请贵宾,作为最得宠的爱姬,她当然要献上最美的舞姿,能给男人争面子的女人,才是最得心的。
郑袖排舞时,没有人可以旁观,连大王都会被她挡住。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郑袖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予取予求的女人只会迅速失去男人的兴趣,尤其是在这个男人能让天下美人都趋之若鹜之时。要保持独宠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大王对她的**。
与刻意逢迎大王的其他后宫美姬不同,郑袖不会去猜测大王喜欢什么,她会启发大王,让大王知道自己的**是什么,并且让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意志。
世人皆知,楚王好细腰。但世人不知的是,楚王对细腰的迷恋,正是从她郑袖开始的。至于那个为了练就细腰而把自己活活勒死的荆国美人,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好心告诉了她,自己就是靠着束腰才得以拥有细腰罢了。
束腰当然有用,她可不是骗子。只不过它会把人的内脏压碎这件事,她忘了说了,当然她还忘了说自己的细腰是天生的。不过这不重要。
郑袖一曲舞毕,就听到一阵掌声响起,那让人浑身酥麻的嗓音就在自己身后响起:“袖儿,你太美了。”
感受到身后男人浑厚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郑袖只觉一股热流从下体涌出,这才是值得她全心侍奉的男人,熊槐那个糟老头子算个屁?
郑袖转过身来,将男人的手引导到那处湿润,听到那羞人的泥泞声响,她再也忍不住,“就在这殿上,要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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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不愧是实力仅次于强昭的大国,这从楚王宫的富丽堂皇就可见一斑。即便是迁都未久,楚王宫也还未完全建成,但这个占了大半个国都的恢弘宫殿群,还是让扶苏大开眼界。
与崇尚水德,故而尚黑的昭人不同,楚人的图腾是凤凰,因而宫殿各处都可见雕刻得惟妙惟肖的火凤,宫殿外表也都是肆意狂热的鲜红色。
与屋檐平整,较少探出墙体的大昭宫殿不同,楚王宫的宫殿屋檐,俱是长长翘起,飞扬跋扈,直如凤翼展翅。
为扶苏一行领路的,是楚国大族景氏的头面人物,景阳。景见扶苏正在观看屋檐,便停下了脚步,等扶苏欣赏完毕,对他歉意一笑,才摆手笑到,“公子不必挂怀,只不知楚地风物,公子以为如何?”
景氏,与昭氏,以及屈原所在的屈氏一样,都是出自楚国王室之后。景氏是楚平王后裔,因此按后世习惯,他们都应该姓芈。然而战国时,姓氏分开,称氏而不称姓,人们对氏的认同也远大于姓,因此屈原才不叫芈原,而嬴政其实应该叫赵政。
扶苏听得景阳所问,走前几步与对方并肩,这才回答:“楚国风华确与中原不同,可谓别开生面。”
景阳咂摸了一下“别开生面”四字,觉得大有趣味,赞道:“公子文采fēng_liú。”
扶苏轻笑摇头,“不知今日宴饮,还有哪些风华人物?”
扶苏知道景阳向来主张连昭抗魏,是有名的亲昭派,楚王派他来接待也是有安抚和表达善意的意味。
毕竟昭国长公子在快入境时遇袭,虽然袭击者无人投降,眼见要被抓的都一一自尽,故而无法追究。但明眼人都知道,能调动上千人在昭楚边境伏杀公子扶苏的,必定是楚人。
景阳听得扶苏问话,情知对方是想早做准备,也不遮掩:“为公子作陪的,有大将军屈匄,外相成芇,右徒昭骅,大夫靳尚,还有就是左徒屈原。”
景阳故意将屈原放到最后说,就是想试探扶苏的反应,见对方毫无反应,失落之余又有些欣赏。
扶苏当然知道对方有心试探,并不以为意。景氏自来与屈氏不合,在屈原登左徒重位,推动屈匄得授大将军,又与黄歇结盟占据朝堂后,在朝中越发没有声音的景氏更将屈氏,尤其是屈原,恨到了骨子里。
但扶苏此行,打的是利用三族不合来从中取利的算盘,怎么可能去当对方的枪?景阳想试探他,他有何尝不想试探对方呢?
“近些年,屈氏似乎良才辈出,倒是让人称道。”屈氏两大重臣几乎将军政大权全部握在手里,以屈氏为主的新党更是在朝堂上握有绝对的话语权。这一句良才辈出真是扎到了景阳的心口上。
景阳面上不露痕迹,闻言笑道:“这也是大楚之福。”
“自然。”扶苏也陪笑。大楚之福是真的,却未必是景氏之福了。
两人互相套话数回合,都在心中给对方贴上了一个“奸猾”的标签。待到了大殿,景阳将扶苏一行安排到各自位置上与陪坐的楚国众人相对而坐,随即拱手暂别,“公子少待,我这就去请王上出席。”
扶苏直坐还礼,“大夫请便。”
“人言公子如玉,今日一见,果然风姿卓然,让人心折。”
扶苏闻言看去,却是一个衣衫略敞的名士打扮之人,容貌不俗,正随意坐在垫上,举杯向自己示意。
“请问足下?”
“靳尚,祝公子寿。”靳尚笑容亲切,将酒樽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显然是善饮之人。
扶苏也随之喝了一杯,“谢过大夫。”
靳尚是楚王宠臣,黑冰台在他身上所费资财绝不在郭开之下,再加上史书记载,扶苏一直觉得此人只是个贪财好色的附势小人罢了。今日一见,却是有些狂士风范,似乎并不是史书上所言那般不堪。
无论如何,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