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能也,实不能为也。楚国是一个建立在氏族制度上的国家,若要变法氏族,等于是要抽出楚国的根基。
“昭、景、屈,这些氏族不止是在乡野,甚至整个楚国如果不用这些大族之人,就会立刻陷入无人可用的窘境。
“那么一旦对大族动刀,不用昭国用兵,楚国自己就会崩塌掉。”
这样的分析,樗里偲自己也做过,与扶苏也多有过交流,因而听起来并不吃力。
虽然其中有着不少后世的思想,比如国家政体等,但这样的思想其实在战国时代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接受。
确定樗里偲跟上了自己的思路,扶苏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解释。
“在昭国的这一段时日,熊启可是一点都没有闲着。单从那日朝堂上,就新法推行而做的辩论,就可知熊启对于商君法度,至少是有一定理解的。”
“熊启是在寻找救国之门?”
“是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让楚国留存下去。然而只要楚国不从根本上变法,就永远不会是大昭的对手,但如果要变法,就等于是自取灭亡。于是熊启陷入了死循环。”
陷入死循环的不只是熊启。
所有楚国的有识之士对此都一筹莫展。
屈原选择的做法是利用楚王之死,将楚国上下凝聚起来,与大昭赌一个万一之能。
熊横,还有公子兰,选择的是找到与昭国共存的方法,以图等到昭国衰弱的契机。
毕竟在春秋战国历史上,还从未有一个国家能够长久强盛下去。
但他们都未曾有机会真正如熊启一般,在昭国以高官的姿态,设身处地地感受过大昭的强盛和不可战胜。
而有过这样机会的熊启选择了一条与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道路。
“熊启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