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座位更加靠近外侧的王后,望向泰兰忒的目光,可就要简单的多了,就是妒忌与不爽!
话说自家那色鬼丈夫,自打听说梦中情人要归国省亲,那是乐得合不拢嘴,早早就为接待典礼操碎了心。打着礼敬宗主国的旗号,预案反反复复修改无数次不说,光是拨给省亲庆典的专项费用,就掏空了内藏库的一小半!心里面怀着的小九九,简直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时间,宫中为之侧目,王后觉得里里外外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是满满的歹意与嘲讽,连一丝应有的尊敬都欠奉。她深深感觉有被冒犯到了,听到“填房”、“冷宫”、“同床异梦”这类词汇,都会疑神疑鬼,认为大家是在嚼她的舌头。这倒也罢了,问题是就连“后补”这两个字都听不得,否则,便会不由自主的大发雷霆......
凭什么,自己堂堂的一国正牌王后,竟然要和受气的小媳妇那样,坐在代表次要地位的第二排,还要是谦卑又谦卑的靠外位置!再往外头一点,直接就掉下主-席台了!而背靠帝国皇帝这座大靠山,令自己蒙受委屈的骚蹄子姬妾,却能与自家那色鬼老公并排而坐,享受万众瞩目之荣耀?
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隐隐的电火花,从王后赛奥斐思妮丝的眸中,丝丝缕缕,逐渐酝酿成形,颇有几分朝着风暴演变、激化的趋势。
貌似对于附近各种充满“感情”的目光毫无察觉,明艳照人的泰兰忒,正以无可挑剔的坐姿,诠释着帝国皇家的高贵与尊严,脸上则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目视前方,静静欣赏着热舞中的众人。
在大厅的最远端,一对青年男女,正翩翩起舞,引起了泰兰忒的注意。
男子身手矫健、步伐沉稳,辗转腾挪之际,与音乐的节拍配合的恰到好处。虽然隔了有五六十米,看不清楚男子面部的表情细节,然而举手投足自然流露出来的阳光气息,纯朴而刚健,略显古朴的动作,结合简约风格的黑色武士服,偏偏又显得十分典雅和自然。与周边一众故作潇洒的男性贵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典型不过的天渊之别。
至于与他对舞的女子,身材娇小玲珑,一身洁白的长裙衬托着无比灵动的舞姿,如同飞入凡间的天使,无需张扬,也能第一时间成为焦点般的存在,万众瞩目。就像现在这样,少女时而欢快,时而优雅,欢快时如小鹿,优雅时似天鹅,整副身心都陶醉在了舞蹈当中。哪怕离得这么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欢乐。
一时间,竟让泰兰忒很有些恍惚。
她仿佛看见了少年时候的自己。
想当年,自己是那样的天真无邪、活泼好动,天性于“美”一道上面的追求,几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
穿着色彩鲜艳的新衣裳呼朋唤友,四处游玩嬉戏,与异性少年相拥而舞,都是她少年时期最为喜爱的活动。明艳妩媚的相貌、高挑丰盈的身材、外向乐观的性格,使得尚未及笄之年的她,轻易便赢得了艳冠群芳的赞誉。
“放荡”二字之评价,也便这么悄然套在了她的头上。
此等充满贬义色彩的评语,别说用在未婚的少女身上,即便是已然出阁的成年女子,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都吃不消。
扛不住流言蜚语的家人,终于在她年满十四岁的时候,像送瘟神那样,将她献给了毗迩尼帝国的皇帝陛下,成为“今上”后宫三千佳丽中的一员。“惹祸精”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帝国首都,眼不见心不烦,拥有比兹尼斯王国世袭公爵头衔的家里面,总算可以消停了、解脱了。
然而沦为“弃子”的泰兰忒,内心之孤独与凄惶,实不足与外人道也。于不得见人处独自求活,酸甜苦辣、艰难险阻,此刻触景生情,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欢舞之中的两人,竟是痴了。
一曲终了。
晨曦拉着诺尔默的手,正准备到边上稍事休息,身旁便传来了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美丽的小姐,不知可否赏脸,与在下舞上一曲?”
映入少女眼眸的,是几名脸上抹着白色粉末的贵族青年,满是见猎心喜的模样,笑着看向了她,流露出来的矜持和自信,甚至应该说自信到了狂妄的地步,就等着少女主动递过小手,投怀送抱了。
与此同时,在这些青年贵族的后方,左右两边,似乎还有好些人正在靠拢。
诺尔默迅速扫了一眼,“一、二、三......七,一共七个。”
“好家伙,七匹狼么?”
数清楚了第一波到达的“狼群”个数,少年眉头一挑,他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
名贵衣料制作而成的晚礼服也就罢了,盛装出席以示庄重嘛。问题是礼服竟然镶金戴银,不是金线勾边表露奢豪,就是银丝编织家徽炫耀身世,比拳头还大的家徽图案,恨不得再上头施加一个效力持久的传讯法术,届时连自报家门的工夫都给省了。本属上乘的晚礼服,一下子就被糟蹋到了不伦不类的地步。
领头发话的家伙,居然还在衣领的位置,左右各别着一颗拇指指甲大小的宝石饰物。这奢侈显摆是够可以的了,问题是,一颗大红、一颗大绿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别扭。
话说什么时候,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