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康熙爷都没有睡好。
他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清晰的、不甚清晰的,仿佛一时都变得生动起来。
那时他还那么年轻,多么美好的年华呀!虽然充斥着种种艰险危难,却也让人生出了无畏的勇气和豪情。
那一抹轻烟似的女子,他曾经以为他身为一国之君,一个英明神武的一国之君,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轻而易举,却不想,终究是做不到
凌晨四点多时,四爷是被口渴渴醒来的。
自打习惯了与沐瑾一块儿过夜之后,四爷屋里守夜的下人也被安排到了卧室外边。
于是这会儿口渴想要喝一口温热茶水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尤其是在脑袋还略有那么一点儿晕乎的前提下。
四爷起床的动静不算大,但躺在一张床上的身边人极少会不被吵醒。
沐瑾揉揉惺忪睡眼,看向四爷“嗯?”了一声,瞬间睡意跑了一半:“爷这就起吗?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早朝时间在七点一刻左右,一般而言六点起来差不多合适。
即便是冬日,沐瑾也差不多有经验了,本能的觉得这会儿还没到时辰。
摸出床头的怀表一看,果然。
四爷将她露出来的肩膀、手臂重新塞回锦被中,自己也重新躺靠在床头,声音不沉不疾唤道:“来人!”
原本他准备起身,便是怕吵着了她,既然她已经醒了,那就没这个顾忌了。
卧室外值夜的有两个人,确保总有一个是清醒状态的,四爷这一声呼唤,外边立刻便听见了。
今儿值夜的恰好是碧桃和桃蕊,碧桃怔了怔,连忙轻轻推门进去:“主子爷!”
“爷有些渴。”
“是。”
碧桃急忙将桃蕊叫醒,很快便将漱口的与喝的茶水送上。
沐瑾顺便也喝了两口,看着碧桃、桃蕊二人退了出去掩上门,再看向身边的四爷,笑道:“爷再睡一会儿?”
四爷揉了揉太阳穴,握着沐瑾的手捏着她手指头把玩着,“今儿是大朝会,比往日上朝要早些,不睡了,你睡吧!”
沐瑾笑道:“既如此,奴才陪爷说说话好了。”
四爷垂眸看她,轻轻一笑:“也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些家常话,自然说到了昨夜宫宴。
春节里各府都有堂会,应酬交际颇多,四爷原本不欲告诉沐瑾这些事儿,又生怕这要是万一她一无所知,参加堂会的时候被有心人算计了该如何?
从自己这儿下不去手,未必没有人想到从女眷当中下手。
福晋体弱患病,即便参加堂会也极少走动,谁想算计她并不容易,李氏四爷是不许她出门的,还有什么比沐瑾这个活靶子更好算计?
沐瑾这才知道昨夜四爷为何会喝了那么多酒醉成那样,心疼咬牙:“大千岁既没本事讨得皇阿玛欢心、也没本事对付太子爷,拿主子爷您撒气,实在可恶。还行伍中人呢,专门挑软柿子捏,着实叫人瞧不上!”
四爷挑了挑眉:“唔?爷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