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青尘回到寝房,君忆嘱咐她早些休息,自己则往落霞台方向走去。
风无为还没走,坐在一块台阶上赏月。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头也没回。
“说吧留我什么事?”
君忆径直走到那台阶上,负手身后,也随他一样抬头赏月。
两人默默看了半晌月亮。
风无为憋不住了,扭头看向君忆:“师兄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回去睡觉了。”
“你睡得着?”
“我怎么就睡不着?该吃的吃了该喝的也喝了,酒足饭饱好养膘呢。”
“是啊!该试探的也试探过了,该闹的也闹了。”
风无为嘴巴一动,尚未出声就见他冷眼下斜,瞟瞟他,继而抬眼看月亮。
“哎师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有的事没办法重来一次,你玩闹当有度!好了,天色已晚,早点回去歇着吧。”
风无为默不作声。好半晌才冲走远的君忆喊道:“那你这结界怎么办?”
“随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风无为突然发力,猴子一样猛地蹿起,一掌拍向结界……
只闻“轰”的数声响。
君忆站在回廊上遥望,片刻后,摇了摇头,便回去歇息了。
翌日。
一大早,玉衡殿北边客院,就已经热闹不已。
宗若晨起无所事事,借着散步的名义把客院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没发现昨日那两人,同时发现这客院形同牢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歹是代表卷宗仙门上来送文卷的,青云掌门不露面就罢了,掌事三尊还把她安置在这种地方!
简直欺人太甚!
北院弟子望着送来的早饭泼得一地狼藉,什么都没有说,束手站在三步开外垂首不作声。
以为你不作声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宗若惯会拿捏大小姐姿态,抬手一指,训斥他:“有你们这样待客之道?我可是卷宗仙门大小姐!你瞧瞧给我送的什么东西,一碗清水粥,两个白面馒头,一看就难以下咽。你们青云仙门平日就是这样招待贵客么?还是说——区别对待?”
“宗小姐误会了,绝无区别对待的说法。”
“哟!现在怎么不装聋作哑了?”
客院弟子闻言再次垂首不语。
又装死!
宗若气得杏眼圆瞪,来回走了两圈,终是忍耐性差了些,上前揪住弟子的衣襟,冲他大吼大叫:“我要见你掌门,我要见无涯子,再不去通传我就传信给我爹!”
那弟子恍若才睡醒一般,眼神木讷,痴痴回复:“原来宗小姐是要见掌门吗?好的,宗小姐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慢着!本小姐与你一起去。”
“这……”
“这什么这?本小姐怎知你有没有去禀报?休想再糊弄我。”
客院弟子早就经过训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能糊弄什么人不能。
眼前这位钟小姐刁蛮任性不讲理。在仙灵界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弟子早有掌门授意,不可得罪。垂首道:“那请宗小姐随我来吧。”
哼!
宗若一甩袖,昂首扬长而去。
客院弟子感到头疼不已,见过不讲理的人多了去了,却没见过这种仗着青云不能得罪人的心理,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人。
不光弟子们看到宗若头疼,连玉衡殿里的几位亦不外如是。
宗若送来的文卷有关于仙苑,故而无涯子叫来了君忆和青尘二人。
自上次拜仙门之后,青尘已经正式成为青字辈最小的弟子,因而玉衡殿中也有她的座位。
本来她应该坐在风无为下首,但君忆不愿,遂坐在了君忆下首的位置。
宗若不尊礼数,不待弟子进殿通传,径直推人闯入。
弟子来不及阻止,也不敢跟着闯进去,站在门口快急哭了。
这可如何是好!
掌门、三尊、神尊、小师叔全都在里头议事。叫她这么闯进去,他免不了一顿责罚。
里头四人看着横冲直撞进来的宗若,皆是面色一沉。
风无为的视线扫向大殿门口,看见弟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知是怎么回事了。
“咦,宗小侄女,我青云大殿的大门什么时候坏掉的?”
宗若进来看到坐在右手边的男女,心思都放在他们俩身上。也没细想风无为的话,扭头回道:“没有啊!”
“哦,原来没有啊,那就怪了。”
“什么怪了?”
“既然门没坏,怎么还有人如入家门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青云山易主了呢!”
宗若闻言,面上好一阵姹紫嫣红,咬了下唇,嘟囔道:“我这不是太着急了么,忘了要先通报了!”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拿着无知当挡箭牌,真把青云仙门当成自家了?
青尘听她说完,摇头失笑。
宗若没见过青尘和君忆,隐约觉得二人身形举止颇像镇上见过的人。
她抬手朝他俩一指:“你笑什么?你们是谁?你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宗小姐不觉得方才那解释,很无理取闹么?”
宗若心里疑虑渐浓,避重就轻,反问她:“我是不是见过你?”
“不曾!”顿了顿,青尘道:“不对!应该说在此之前不曾见识过。”
她说的是见识过,不是说见过,那么换句话说是承认他们之前见过她?
宗若正要纠缠,青尘立即转向无涯子,道一句:“掌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