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施大姑娘姿容出众,几年前通过选秀进了宫。
因为没有靠山,她努力了好几年才有了个美人的位分,其实在后宫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但在很多人眼中,施家就是出了个凤凰,也有了可以靠着乘凉的大树。
自那以后,施郡丞一家在河东郡的日子就过得非常不错。
他的官职虽然一直没有变动,身材却一年大一个号,越发把干瘪瘦小的白郡守衬托得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奉命前来请他的衙役见他面色不虞,又多加了几分小心。
听衙役把来意说明后,施郡丞那细长的眼睛顿时睁得溜圆:“大理寺的官员?来了几位?是什么样子的?”
一连串的追问把衙役弄得更紧张了:“回大人,小人并未见到京城来的官爷,是郡守大人请您速速过去议事。”
“速速”两个字让施郡丞有些不爽,但京里来的官员他还是不敢怠慢的。
站起身抖了抖官服,他随那衙役来到了大堂。
白郡守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只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开始介绍坐在一旁的年轻人。
“施大人,这位便是奉命前来河东郡办案的郁大人。”
施郡丞看了桓郁一眼,拱拱手道:“郁大人。”
桓郁站起身还了一礼:“施大人。”
施郡丞和古板守旧的白郡守不一样,自从长女进了宫,这几年时常往京里走动,多少建立了一点人脉。
但京城权贵太多,再加上诸如大理寺卿这样品级虽不算太高却手握实权的官员,众人想要攀附的贵人都数不过来。
以他的财力,能够攀上的只是一些朝中的边缘人物。
这些人物无法帮他升官发财,但通过他们,施郡丞也算是把京城里权贵重臣的情况基本打听清楚了。
今日这位郁大人年纪不过十七八,便已经在大理寺行走,并且能单独外出办案,断不可能是寒门子弟。
但他快速把记忆翻了一遍,也没想起京中哪家权贵是姓郁的。
有心打听一下对方的来路,桓郁却已经坐下,开始同白郡守说明此行的来意。
施郡丞已经很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冷遇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立在桓郁身后的萧姵。
呵呵……
大理寺的饭如今竟这般好混了么,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出来办差了!
萧姵翻了翻眼皮,下巴又往上抬了抬。
施郡丞一噎,这臭小子……
正想发难,就听桓郁道:“烦请白大人将河东郡所有的衙役、捕快全数派出,务必将混入大魏的流云细作尽快缉拿归案。”
施郡丞听不下去了:“郁大人说得好生轻巧!河东郡地广人密,府衙以及各县衙一共才多少人手?
把衙役捕快全数派出,那么多的事务和案件谁来办理?
况且流云人的长相与大魏人极为相似,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如何做到尽快缉拿归案?”
桓郁拧着眉头,冷笑道:“照施大人的意思,因为府衙县衙人手不足、案件线索不明,便可任由敌国细作在我大魏境内肆意妄为?”
施郡丞耐着性子道:“下官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请郁大人多多体谅底下众人的难处。”
桓郁凉凉道:“本官也想体谅你们,可谁来体谅我呢?”
施大人怒道:“下官虽然位卑,却也识得法度。大理寺虽掌刑狱案件审理,却无调度各郡府县衙之权。
郁大人这般作为,是否有越权行事之嫌?”
桓郁的神情依旧淡然:“此案虽由大理寺负责查办,但本官却并非大理寺的官员。”
施大人心中一紧,这厮分明这般年轻,怎的……
好半天没轮上说话的白郡守终于忍不住了。
“是下官和施大人误会了,敢问郁大人供职于京中哪个衙署?”
桓郁抬了抬手:“小九,与两位大人说说咱们吃的是哪碗饭。”
说实话,他真是有些装不下去了。
小九这个小鬼头,非要搞这么些鬼名堂……
萧姵从踏进府衙的那时起就在等这一刻。
她用自认为最帅最霸气的动作把金牌亮了出来。
金牌并不大,但“如朕亲临”四个字却被白郡守和施郡丞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忙起身跪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望两位钦差赎罪。”
桓郁道:“两位大人请起,流云细作一事已然惊动了陛下,望两位大人全力配合。
待将流云细作缉拿归案,本官一定替诸位请功。”
“谢郁大人。”白郡守和施郡丞齐声应道。
桓郁又道:“为了避免消息走漏,‘流云细作’这几个字绝不可外泄。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白郡守道:“流云国与我大魏并无来往,因此流云人手中绝不可能有大魏路引。
不如就以勘察户籍为由将整个河东郡筛查一遍,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即刻抓捕。”
桓郁和萧姵的本意是把水搅浑,至于白郡守用什么样的手段那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他笑道:“本官以为白大人此法可行,施大人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施郡丞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忙道:“白大人办法极好,下官附议。”
桓郁站起身抖了抖衣袍:“如此甚好,本官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郁大人……”白郡守唤了一声。
“白大人是想问如何处理流云细作一事?”
“此事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