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姵和桓郁都学过辨毒,对“天目泪”虽然谈不上熟悉,但名称还是听说过的。
据说此毒无色无嗅,中毒之后并不会立刻毙命,而是会让人一日比一日憔悴,死时形容枯槁,几乎不成人形。
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让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怀有身孕的女人下如此毒手?!
淳于城主惨淡一笑:“现在你们应该知晓,我为何用恐惧这个词形容湘东郡主了。
她那个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心甘情愿。
天目泪是早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毒药,她居然都能把它找到。
我自问此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旁人的事,却让我的妻女无端遭受这样的痛楚。”
二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心里都特别难受。
城主虽然没有明言,可他的妻子遭此大难,腹中的胎儿又如何能够幸免?
淳于姑娘遭受的痛楚,定然不止生母早逝这么简单。
桓郁拧眉道:“这湘东郡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果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么?”
淳于城主苦笑道:“上天入地对她而言我曾听闻锦国清德帝的楚皇后精通医术,尤其擅长解各种奇毒。
可她早已经被济安帝给砍杀了,我还能上哪儿去请人帮内子解毒?”
萧姵怒道:“湘东郡主如今身在何处,这种人渣在世上多活一日都让我觉得恶心!”
淳于城主道:“济安帝登基二十多年,她和皇子们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
锦国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女子的地位远不及魏国,更不用说弱水城。
湘东郡主虽然厉害,在与她的皇兄皇弟们争夺权力的时候,总是会吃不小的亏。
就拿她的封地来说,大小和人口与皇子们差不多,位置却更加偏远。”
萧姵嗤笑道:“从来只听说过王爷们就藩,到了她这里,竟弄出一个公主就藩?
也不知她那位驸马爷这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和这样的人渣同住一座府邸,也不怕哪一日睡梦中就被她给弄死。”
淳于城主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瞒郡主,他那位驸马爷与她成婚不到半年就没了。”
萧姵一噎。
真被弄死了?
自己的嘴巴啥时候变得这么毒了?
不过那位驸马爷的经历真是太惨了,若非娶了那人渣为妻,如今一定还活得好好的。
桓郁轻咳了一声:“城主,之前我听栗大哥说您知道是谁绑了那些男童。
我不妨大胆推测一下,凶手是不是湘东郡主?”
萧姵真是险些被气死。
人渣都不足以形容那女人了。
几千名男童背后就是几千户人家,就是几千位父母。
她居然能下得了手!
淳于城主道:“男童们是否为她所绑,我也只是猜测,但犬子的确是在她的手中。
她昨日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让我用一大批物资去换斐儿。
想来两位也看出来了,弱水城的兵器非常不错,不是锦国兵器可以相提并论的。
所以她想要的物资中,不仅包括大量的粮食布匹,甚至还有一万把匕首和一万把小手弩。”
萧姵眸子亮了亮:“难怪城主会认为男童们在她手中。一万把匕首和一万把小手弩,她这是打算培养一批杀手!”
桓郁握了握拳:“那些男童小的只有三岁,大的也不过六七岁,正是习武的最佳年龄。
这女人年岁也不小了,等这些男童能够独当一面,至少也得十多年。
她还真是有耐心,难道不怕兵练出来,她自己却熬不下去了么?”
萧姵睨了他一眼,原来桓二哥的嘴巴才是真的毒,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淳于城主道:“弱水城的实力不足以对付锦国,但对付湘东郡主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其中涉及了魏国和离国的一大批男童,我实在是不便插手。
所以我听卢生说府里来了魏国的贵客,就让他把你们请到这里来。二位应该不会介意吧?”
萧姵和桓郁对视了一眼。
敢情他们俩是被这只老狐狸当枪使了?
还说什么推测,他分明就是知晓那些男童的下落。
之所以没有立刻带人去营救,还是为了他那个保持中立的生存原则。
魏、锦、离三国,他是哪个都不想得罪,哪个都不想讨好。
所以营救失踪男童的事情,只能落到他们两个的头上。
萧姵不免有些好奇:“城主,若是我们两个没有到弋阳郡来,这事您又打算怎么办?”
淳于城主大笑道:“失踪那么多的男童,不管是魏国还是离锦两国,都一定会非常重视。
若是你们不来,迟早也会有离国和锦国的人来。
弋阳、广陵、庐江三郡距离魏京虽然远,但用不了几日,大魏皇帝的人也该到了。
既然二位是最先赶到的,这件事便只能着落在你们身上。”
萧姵抱了抱拳:“我真是服了,只是您既然要我们去办这件事,总得为我们置办一些趁手的兵器。
另外再给我们弄点吃食,我昨晚就吃了一个馒头,今日还一口饭没吃呢。”
淳于城主是真喜欢她的性格,笑道:“郡主请放心,我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今日你们二位就在府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出发前往锦国。”
用过午饭后,萧姵和桓郁等人被安排到了一处叫做“藕香”的院子。
这里同栗公子家的小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