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听说桓郁还饿着肚子,萧姵拉起他的手就回了营帐。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儿,伙房那边还剩下不少吃食。
萧姵很快就寻来了一盘馒头、一盘牛肉以及两碟小菜。
就着牛肉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半杯温水,桓郁总算是缓过劲儿来。
见萧姵杵着下巴坐在对面,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开口,他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小九真是越来越会照顾他了,这是不是可以证明,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也越来越重要了呢?
桓郁轻笑道:“小九今日竟没有见到祖父么?”
“没有啊,我一早就带着骑兵们练习骑射,连午饭都是伙房那边送过来的,哪儿有空闲去见祖父。”
“难怪了……姬凤濯让我陪着他去祭拜母亲,我估摸着你八成不想见他,所以就托祖父替我告知你一声,谁知你却没有回来。”
萧姵眯了眯眼睛:“你去见姬凤濯了?他还真是挺有心机,居然想到约你在墓园见面。”
“那又如何?即便当着娘的面,我也不可能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姬凤濯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一开始就对我哭诉这些年的不易,说膝下只得两个女儿,想让我做他的继承人。”
萧姵险些被口水呛到。
姬凤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即便他已经顺利拿下锦国西南八郡,也只是勉强有了与济安帝分庭抗礼的资本,距离重夺江山还远得很。
用虚无缈缈的皇位来引诱桓二哥,真把他们当三岁孩子哄呢?!
桓郁另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继续道:“见我根本不为所动,姬凤濯只能实话实说。几个月前他军中的主帅病逝,一直寻不到各方面都适合的继任人选,所以就想到了我。”
“你答应了?”萧姵看着他的眼睛。
“你希望我答应?”
“干嘛不答应!姬凤濯手下少说也有几十万兵马,啧啧啧……”
萧姵的小心脏都加快了跳动。
带着五百骑兵训练都让她激动了好几日,指挥几十万兵马作战,那滋味……
桓郁握住了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小九的话自是不能当真。
每当遇到关键性的问题时,她的头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撇开利益得失不提,他们这些自小便开始习武学兵法的将门子弟,谁不想做一军主帅?
麾下几十万人马,多大的抱负都可以实现。
“你别光顾着笑,赶紧接着说啊!”萧姵催促道。
桓郁道:“我已经拒绝他了。”
萧姵眼中漾起了笑意。
“多可惜呀,你不想当可以让给我嘛!”
桓郁夹起一块最大的牛肉塞进她嘴里:“我是拒绝了他,可他却根本听不进去,还说想和你再见一面。”
萧姵含糊不清道:“还……去墓园?”
“他说有礼物要送给我们,所以我约了他三日后在盛云楼一起用午饭。”
“这酒楼听着怎的这么耳熟?”
“盛云楼是咱们家的产业,我记得和你提过一次的。”
萧姵讪笑道:“我忘了。”
桓郁又被逗笑了。
小九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事情上,她哪里是忘了,根本就是没有听见。
他又拿起一个馒头,撕下一块塞进嘴里。
“二公子,郡主。”营帐外传来了戚寐的声音。
“进来。”萧姵扬声道。
戚寐掀开门帘,笑眯眯地走进了营帐中。
见桓郁还在吃饭,他忙行了个礼:“属下来得不巧,打扰二公子用饭了。”
萧姵笑道:“七妹啥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
戚寐嘴角抽了抽。
郡主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他分明听出她方才说的是“七妹”。
“属下前来是想告知郡主,大公子方才被老郡公的人叫去了。”
萧姵看了桓郁一眼:“你这般了解大哥,不妨猜一猜他会在祖父面前如何分辩?”
“事实俱在,是他派人挑衅在先,技不如人在后,有什么好分辩的?”
“那可不一定。”萧姵站起身扯了扯衣袍。
“小九也要去祖父那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可不能让大哥一个人吧糖给吃完了。”
※※※※
大营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瞒不住桓老郡公。
听闻长孙负气离开,他立刻派人去把他找了回来。
桓陈心里的疙瘩尚未解开,低垂着脑袋立在一旁。
桓老郡公放下手里的书本,抬眼看着他。
“不是挺能说挺能打的么,怎的突然变哑巴了?”
桓陈依旧不说话。
“主动挑衅弟媳妇,输了还敢耍脾气,老夫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
桓陈抿抿嘴:“孙儿……”
桓老郡公嗤笑道:“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和郁哥儿际哥儿都是老夫的孙子,自小一起读书习武,他们学过的刀法兵法,你哪一样没有学过?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郁哥儿资质好又肯用功,你和际哥儿比不过他,是因为老夫藏私么?”
“祖父——”桓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孙儿知晓自己资质寻常,自是比不过二弟,可……”
“小九的资质绝不比你二弟差,你输给她同样不丢人。”
“祖父,这不一样!”桓陈抬起头辩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