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诸葛越比桓郁高出许多。
但他本就是个闲散王爷,又曾经栽在对方手中,骨头就怎么也硬不起来。
桓郁刚走到正厅门口,他就笑着走了过去。
“小王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桓二公子给盼来了。”
桓郁乐得不用给他行礼,简单抱了抱拳:“王爷客气。”
阿良和廉明对视了一眼。
这位离国的王爷可真是有意思,明明比二公子大了七八岁,却搞得跟自己是二公子的晚辈一般。
诸葛越笑道:“公子还是进屋说话。”
桓郁点点头,随他一起走进了正厅。
姬灵玉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坐直身子,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架势。
桓郁只觉好笑。
这便是姬凤濯书信中所说的“拿住”?
他的目光从姬灵玉面上划过,在诸葛越下首的椅子上落座。
“王爷托姬太子给在下送信,不知有何用意?”
诸葛越忙道:“小王听闻公子正在追捕魏飏,那厮恁地狡猾,恰好他的儿子卫从云撞到了我手中,所以打算助公子一臂之力。”
桓郁故意问道:“卫从云还在王爷手里?”
听他们谈论儿子,姬灵玉沉不住气了。
“桓郁,再怎么说从云也是你的表舅,咱们自家人的事情和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
诸葛越嗤笑道:“姬灵玉,你儿子的毒还要不要解了?”
“混账!”姬灵玉骂道:“你个出尔反尔的小人,遗诏本公主已经给你了,你却胆敢耍手段!”
“正所谓兵不厌诈,出尔反尔的事情公主这辈子做的也不少吧?”
桓郁懒得听二人斗嘴,抬手道:“二位已经吵了这么久,竟还没有吵够?”
诸葛越冷哼了一声:“谁耐烦与她争吵?既然公子到了,那小王就把卫从云交给你处置。”
姬灵玉惦记着儿子所中之毒,也顾不上与他计较,道:“桓郁,这厮给你表舅下了一种奇毒,你一定要让他把解药交出来。”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桓郁本来也没打算为难卫从云。
他对诸葛越道:“王爷可否通融一二,将解药交与在下。”
诸葛越有些不甘心,却又不好得罪桓郁。
他对辛萝道:“去把解药取来。”
姬灵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用力握了握拳。
世人都道离国武都王是个窝囊废,其实他奸猾得很。
若是解药放在他的身上,早就被自己夺了,然后再把他大卸八块。
不一会儿辛萝便回来了,将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了诸葛越。
诸葛越只是过了一下手,就把东西交给了桓郁。
“这便是公子要的解药,每日服用一丸,三日后便可恢复精力。
若是需要根除,须得服用半个月。”
桓郁将小瓷瓶收起,笑道:“多谢王爷鼎力相助,日后必有重谢。”
诸葛越有心同他提一提辛家的事儿,又觉得有些不方便,只能笑道:“今晚小王设宴为公子洗尘,还望公子赏面。”
桓郁笑道:“在下一定准时赴宴。”
“那公子与嘉兰公主慢慢聊,小王先回房了。”
姬灵玉气得倒仰。
这厮是把自己当此间的主人了?
罢了,看在解药的份儿上,她忍!
孰料桓郁一点与她聊天的意思都没有,诸葛越等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正厅。
姬灵玉越发生气,将手边的茶盏砸得粉碎。
她不知道桓郁在宴席间与诸葛越说了些什么,但第二日一早,诸葛越一行人就离开了从云山庄。
桓郁也不打算多做停留,把解药交给了卫从云,带着姬灵玉去了建宁郡。
卫从云有心追赶,却碍于药性并未根除,只得作罢。
姬灵玉抱着脑袋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桓郁为何对儿子这般宽容,又为何不愿意与自己多说一个字。
当然,逃跑一事她想都不敢想。
连魏飏都不是桓郁都对手,更何况是她?
三日后,一行人抵达了建宁郡,见到了即将启程前往锦国京城的姬凤濯。
说起来甥舅二人也有一年多未曾谋面了。
如今的姬凤濯除了尚未举行登基大典,已经是锦国实际上的皇帝。
不仅面容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整个人都气势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对于这些变化桓郁并不在意,姬灵玉的心里却满是酸楚。
如果当年她没有上了魏飏的贼船,此时的她便是锦国大长公主,何等尊荣?
只可惜她与姬凤濯斗了二十多年,如今又是阶下囚的身份,何等凄凉!
姬凤濯此时哪里顾得上她,拉着桓郁就去了书房。
“阿郁,魏飏果真被你擒获了?”刚一落座,他就忍不住问道。
桓郁把擒获永王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姬凤濯又问:“那他如今被关押在何处?”
桓郁道:“魏飏一向奸猾狡诈,我让人将他关押在一个隐秘的所在,等把飞翼军的将士们安置妥当就把他押回大魏。”
“阿郁……”姬凤濯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果真不愿意留下来帮舅舅?”
桓郁道:“舅舅,我不仅是您的外甥,还是祖父祖母的孙子,父亲的儿子,小九的丈夫,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舍弃他们。”
“没让你舍弃他们啊,如今国家初定,舅舅身边最缺的就是自家人。
舅舅早就想好了,我登基之后便会封你为王,锦国的大半兵权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