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接过西遇手中的灯笼,往前走了一步。
牧清见此,下意识想要拉过燕蒹葭的肩膀,阻挡她的前行。可在他之前,西遇也已然护在燕蒹葭的身后,转瞬之间,两人便已然大打出手起来。
“公主,你不要欺人太甚!”牧清气恼,一边忙于与西遇交战,一边回头朝燕蒹葭喊了一句。
“啧,你这是要把你师父吵醒啊?”燕蒹葭摇头,下一刻便见屋内亮了烛火。她不由接着叹息:“看,果然被你吵醒了。”
“你……是你吵醒师父的!”被燕蒹葭这么倒打一耙,牧清简直火冒三丈。但西遇身手不赖,两人此时根本难解难分。
燕蒹葭不理会他说什么,只兀自笑吟吟,推开屋门。
“国师在穿衣服啊?”她绕过屏风,便见扶苏坐在床前,他半敞着胸脯,那微微露出的精瘦,实在叫人忍不住想要吞咽唾沫。
人都说扶苏是谪仙,但燕蒹葭眼底,扶苏是妖孽。心思深沉,擅长伪装,生的还活色生香,如今他墨发披散,慵慵懒懒,竟是有些好看的过分。
扶苏轻笑着,望向燕蒹葭,道:“公主再这么看下去,恐怕这胸口都要被公主看穿了。”
一边说,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披上衣物,那如若无人的样子,委实优雅的让人侧目。
等到他将衣物穿好,又是一副不染纤尘的仙人姿态。
燕蒹葭也神色从容,笑着调侃:“国师瞧着清瘦,没想到身材竟是这般诱人。”
扶苏闻言,没有回答,只缓缓走了过去,朝桌椅而去:“公主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燕蒹葭跟着坐在了他的对面,道:“袁照失了记忆,国师可是知晓?”
“听下人提及过,”扶苏颔首:“城主年事已高,有此忘症也是寻常之事。”
他伸手,给燕蒹葭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面前:“公主喝茶。”
“国师的茶,本公主就不喝了。”燕蒹葭笑眯眯道:“方被算计一次,还是小心为妙。”
扶苏见此,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放下茶盏,神色浅淡。
“国师不必掩饰,袁照的事情,是国师一手造成罢?”见他油盐不进,燕蒹葭眸底划过一抹幽深:“本公主不是想不明白,国师一早便为了食梦兽,但自本公主醒来,国师不再提及食梦兽,那么显然,国师已然得到了食梦兽。”
说着,她看了眼扶苏,见扶苏笑容依旧,瞧着令人捉摸不透。
燕蒹葭继续道:“食梦兽被擒,国师纳为己有,这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袁照无缘无故失了记忆,本公主不妨大胆揣测一番,袁照就是那个暗中饲养食梦兽的人,对吗?”
“公主聪慧。”扶苏笑吟吟道:“袁照的确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为何呢?”燕蒹葭问:“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让食梦兽去害人?”
燕蒹葭以为,就她所了解的,袁照不是那等邪佞之人,可她想不明白,袁照为什么那么做?
扶苏微笑,给了一个令人抓狂的回答:“这个恐怕公主得去问城主自己了。”
“袁照?”燕蒹葭冷哼一声:“他如今都忘了一切,怎么可能回答本公主?”
“那公主便自己想罢。”扶苏云淡风轻道:“一切尽在公主的梦中,若是公主能够想起梦中种种,定能知悉其中缘由。”
他这话,明摆着是不想告知,或者说,他其实在‘逼迫’燕蒹葭回忆起一切。
“国师可真是老奸巨猾!”燕蒹葭骂了一句,却是没有恼怒之意:“那国师总可以告诉本公主,为何只是抹去袁照记忆,不予以追究他做的事情?”
食梦兽的事情,扶苏似乎并不打算揭穿,否则此事若是让幽州的百姓知道,恐怕袁照这些年清廉的名声,只会全数消散。
“为何?”扶苏注视着燕蒹葭,眸底满是深邃:“自是因为公主你了。”
“本公主?”燕蒹葭挑眉,深觉他的说辞太过可疑。
扶苏点头,说道:“他是公主的恩师,如是因为此事遗臭万年,那公主的面上也未必好看。再者说保住袁照,也算是我先前算计公主的一个赔罪。”
分明是得了好处,但他还是要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让被搁置在床头的食梦兽,忍不住翻白眼。
扶苏这厮,的确如燕蒹葭所说,老奸巨猾!
“巧舌如簧!”燕蒹葭明摆着不信,虽说她无法拆穿扶苏,但直觉告诉她,扶苏根本不是这样好心的人。
顿了顿,她忍不住瞪向扶苏,道:“国师这张嘴,可真是难以撬开。本公主实在好奇,国师入梦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烛火摇曳,朦胧的光下,她眉眼如画,唇齿诱人,难得露出的嗔怒之色,让扶苏不由想起梦中那个小姑娘……
“国师?”燕蒹葭见他眸底划过一抹的恍惚,不由再次唤道。
扶苏散漫弯唇,语气如常:“公主想知道什么,便自己回忆罢。”
一问三不说,唯独说的那个还是哄骗她的。燕蒹葭摇了摇头,兀自起身:“既然国师嘴严至厮,那本公主就不打扰国师歇息了。”
说着,她转身,招呼门外依旧还在与牧清交战的西遇,道:“西遇,咱们走罢。”
西遇收手,往后退了两步,但牧清却是意犹未尽。
从前听闻帝隐厉害,可牧清没有料到竟是这么的厉害,端看今日的交手,显然西遇并没有出全力对付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