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回府的消息很快便传至京城,盖文达第一时间奏报于李世民。当他得知李宽回府以后,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声道:“除了吃喝玩乐外,一事无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对李宽的嫌弃与厌恶写在脸上,吴公公躬身站立在左侧,听闻皇上对李宽的批评依旧脸色不变的站着不动,犹如空气一样不为所动。对于李宽的印象他也是有的,就算如此他是太监也不敢随意插嘴接话,更别说妄加评论。
“身为一字亲王就连外放的郡王都不如,这样的人让其进京能有什么作为?”
李世民再次动摇让李宽回京的打算,诏书下达时李宽不在都督府中,也就是错过一次机会,眼下知道李宽回来了,整整两个月不见踪影,不论大都督之职,就算是一府之主都可以撒手不管,要是担任其它职位那岂不是祸害当地百姓,这样不负责的行为让李世民心灰意冷。
原本长孙皇后的劝谏加上王槐的密奏,这才让李世民下决心让李宽回京行加冠礼。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世民暗中调查的人相继回报,确如自己听到的那样,这个李宽除了游山玩水外,没有半分责任感。
最初李世民对他的印象就不是很深,上次突然回京为长孙皇后治病还以为悬崖勒马,或是浪子回头。如今看来还是自己太高看李宽,要不是自己当初亲笔写下诏书,李世民真的不愿意管他分毫,哪怕是自己儿子也可以撒手不管。
有这样的儿子,李世民真心不愿意接纳,着实丢他的脸面,再说对于这事李世民心中一直有疑惑。自从幼年见过三次面外,再见时李宽便戴着面具,还是先皇的吩咐,李世民不好让李宽取下让他看看真实面容,所以对此事一直抱着怀疑态度。
“老吴,你的意思如何?”李世民着实下不了决定,便询问身旁的吴公公,后者闻言身子一抖,弯腰躬身的低头回道:“老奴惶恐,楚王乃是皇亲国戚,此事轮不到老奴插嘴!”
李世民见吴公公不愿发表意见,冷着脸强硬的说道:“你但说无妨!”
吴公公无奈只得稍稍抬起头,从容的说道:“以老奴的意思,楚王殿下理应回京接收加冠之礼!”
“为何?”李世民没想到吴公公居然与自己的意见相反,这倒是让他来了兴趣,想要听听吴公公的意思。
吴公公壮着胆子,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老奴斗胆,楚王殿下乃是皇上的骨血,自贞观九年到贞观十三年,已有四年之久。虽是先皇遗命让楚王殿下前往荆州任职,可殿下毕竟是皇上血脉,这份血亲无法割舍!”
“不论皇上如何不喜殿下,依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另外,先皇在世时曾与皇上立下约定,皇上乃仁君。若违背约定,无法交代,甚至可以说影响皇上的权威。”
“虽然楚王殿下顽劣,皇后说得很对,殿下年纪尚幼时便离开京城,无人约束也无人管教之下性子自然野了点。但是,殿下对于大唐的忠心老奴相信绝对是真的!”
吴公公说的很隐晦,就算李世民是个开明的皇帝,他身为殿中监是皇上身边贴身太监,也不敢真的指着鼻子说李世民不是,只得委婉的表达自己意思,而且说得极其中肯让李世民无法驳斥或是动怒。
李世民沉默了,吴公公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让他哑口李宽已经过继给李智云为嗣,仍旧改变不了是自己儿子事实,也就是说骨肉亲情割舍不断,这份血缘关系无法割舍。
生而不养,父母之罪;养而不教,父母之祸;教而无方,父母之过。
李宽自出生那天起,李世民便没有尽过一次父亲的责任,之后长大也从未教导过丝毫,全都是李渊留在身边照顾。养不教,父之过也,李宽顽劣说到底不就是没有教育好吗?
既然李宽是李世民的儿子,那这个责任是他承担,吴公公说的很有道理,李世民心里有气也无处发泄。毕竟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他的确没有养过一天,也没好好教育。
吴公公便是从骨肉亲情的角度上去论证的,另外一个便是李世民与李渊两人的约定,要是李世民不愿意遵守,也就是失信于人,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一言九鼎,若是出尔反尔又岂是九五之尊该做的事情?
如果一国之君都出尔反尔,那天下百姓纷纷效仿之下,那整个大唐千万人中有几人会信守诺言?这句话也提醒着李世民,万事以大局为重,就算李宽再怎么不成器,仍然得遵守。
吴公公说的很隐晦,李世民听懂了!
“罢了!”
李世民一连说了三遍,可见他也是无可奈何,就算心不甘情不愿又如何,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那么结果自然由他自己承担。既然李宽回来了,那么这个诏书还是得传达下去。
李世民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浑身无力的半躺在椅子上,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诏书。其实,这份诏书并非他要传达下去的,而是当年他与李渊谈话时亲笔所写的那份诏书,答应先皇李渊的事情全都一一记录在上面,包括对李宽的身份与爵位等都写明。
这便是王槐密奏时附带上的诏书,也是提醒李世民不忘当年的承诺。吴公公之所以清楚,也因为他是李世民的心腹,而且又是殿中监,就算是李世民极为的事情都知道,不过藏在心里不外传便是。
“传诏吧!”
李世民有气无力又有些无奈的话,让吴公公身子再次低了几分,他明白李世民的为难。即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