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儿,你来回答!”李世民无视李宽的避而不答,转而询问李承乾,“回父皇,儿臣以为大唐国势强盛,远非初时相提并论。纵然是突厥、吐谷浑这等虎狼之国,亦被我大唐军击溃,像高昌均被我大唐军征服,百济、高句丽、东瀛等对大唐俯首称臣,每年都会派遣使者前来进贡。”
李承乾三言两语概括出大唐王朝对外关系,又看了一眼李世民脸色如常,接着说道:“薛延陀部、回纥、高昌、焉耆、龟兹、吐谷浑等部族称父皇为‘天可汗’,我大唐国威已经让四方宾服,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太平盛世。”
“说完了?”李承乾心里一惊,有些紧张的点点头,李世民又再次看向李宽,沉声道:“宽儿,你来说?”
“儿臣真不知啊!”李宽哭丧着脸,李世民脸色一沉,道:“当真不知,还是不愿说?”
李宽欲哭无泪,他只得保持沉默,李世民耸耸肩往后一趟,喝了一碗酒,叹了一口气,道:“你自幼不在我身边,就连读书识字皆是赵老教的,就算说你是他的弟子也不为过。赵老的本事不在孔先生之下,尤其是对大局的审时度势更是技高一筹。”
李宽心不在焉的听着李世民说些不相关的话,“大唐国势昌盛不假,四海臣服亦是如此,然大唐要想百年不衰又谈何容易?我是大唐皇上,大唐的繁荣昌盛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百年以后呢?”
李世民有感而发,继续说道:“你在民间的时日较多,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你看到的情景与他们看到的不一样,百姓疾苦你必定深有体会。国势昌盛下的大唐百姓生活得如何,你比他们都清楚。”
李宽哑口无言,李世民一语挑明他是不愿回答而不是不知道,至于不知道也是他的借口。李承乾、李治两人纷纷转头看向李宽,后者一言不发的发呆,与李世民对视眼神有些躲闪。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均是沉默不语,他们都已经老了,还有多少年能活谁也保证不了长命百岁,未来大唐的命运又是如何,他们心里满是担忧之色,尤其是在他们百年之后,大唐是否后继有人,这是十分重要的难题。
太子李承乾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李世民退位以后必定是李承乾继位,可他的答案不是李世民想要的。身为一国之君,要懂得居安思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
从李承乾的回答来看,众人都明白他说的并没错,只不过都是表面上的,真正的核心问题却没有说明,又或是说不敢说出口。当初李世民着重培养李承乾,奈何他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现在虽有长进还是不够成熟。
“朕再问你一遍,当真不知道吗?”突然间,李世民凌厉的声音传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宽,等待着他的回答,而他的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决,这让李宽想继续搪塞的理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宽回望着李世民认真的眼神,心里一颤,他很犹豫要不要说出口。若是说出口的后果会怎样,他当真无法预测。若是不说那么他相信自己绝对被打入冷宫,彻底被李世民放弃。
如果李世民彻底对他失望,那么李宽就可以安心离开京城,这是他期待的结果。但是,这一刻的李宽有些犹豫了,心中念叨:“真的就这样离开吗?真的就这样了吗?”
李宽犹豫不决的表情全都被李世民看在眼里,凝重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欣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容来,冷着脸的上浮现一丝暖意。李宽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看着桌上的桂花酒,端起便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大唐国势强盛,繁荣昌盛不假,同样也隐藏着危机,稍有松懈便是万劫不复。”
李世民喝了一口酒,淡淡的问道:“哦,隐藏着什么危机?”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李宽等待他的回答,“首先危机来自于大唐国内,百姓丰衣足食也不过是表面上看的,实际上有很多百姓一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尤其是处于两国交界地带的百姓饱受战争的摧残,他们打心里想远离那里让他们悲痛的地方,心里又不舍得背井离乡。”
李宽情真意切的躬身说道:“其次危机是来自天灾人祸,天灾不可避免,我们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是尽量弥补损失,然而面对庞大的疆土,偌大的人群,就算大唐国力强盛也经不起这样的大灾难。”
“最后是来自于人祸,做官为民者比比皆是,做官为利者亦存在,官商勾结使得当地百姓生活的名不聊生,苦不堪言,然而当地的商贾、官员等富得流油,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的结局必定是新的一场暴乱,尤其是灾害时这些人落井下石,欺上瞒下者少吗?落草为寇、打家劫舍等暴乱行为增加,百姓生活在恐慌中又如何辛勤劳作,我军又如何有充足的粮食,与敌军作战又如何有战斗力?”
李宽声嘶力竭的声音仿佛代表民间百姓质问他这个一国之君,李世民沉默不语,他亲身经历的天灾人祸太多太多,仅仅是武德年间发生的地震、旱灾、蝗灾、水灾等大大小小有十余次,而他登基以后最严重的一次蝗灾乃是贞观二年,他作为皇帝眼看百姓生活得窘迫,因为蝗灾收成受影响,而有些地方百姓迷信巫术等,更有甚者借此机会兴风作浪,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身为皇帝陛下带头做出表率,硬生生的吃下蝗虫,这才勉强度过难关。
李世民对李宽所说的三个危机深表赞同,长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