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生看着窗外的仙境,还有飞走的蝴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还在思考,蝴蝶与长生,到底是谁入了谁的梦。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那也太过真实了一些,就像现在搂着安慰他的师尊,是那样的真实。
苏长生很难想像,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他六千五百多万年的时间,不能见到师尊,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师尊,你是真实存在的,是吗?”
苏长生喃喃低语,而后眼睛闭上,陷入了梦中。
“傻徒弟,我当然……是假的了。”
仙子揉了揉苏长生的脑袋,睡梦中的苏长生又在喃喃自语,不知又在经历一个怎样的幻境。
……
苏长生梦醒,重新变回了苏羡鱼。
只不过当苏羡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身边的二百里火焰山的风景,看着那宛若火烧一般的山石。
明明如此真切的东西,此时却充满了不真实感。
“到底是谁在渡心魔劫?”
“是苏羡鱼,还是……苏长生?”
“如果是苏长生在渡心魔劫,那岂不是说,这六千五百年的经历,都只不过是苏长生的一个梦?”
“依然还是上古洪荒世界,我依然还在东仙派之中,整个修道界的修士没有在一夜之间消失,灵气也没有在一夜之间枯竭。甚至宗门分配给我的那一头霸王龙也还在,并没有被我一把火烤焦。”
“只不过是苏长生在闭关的时候,陷入了心魔劫之中,于是才给自己编织了一个长达六千五百万年的梦。”
“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到底要不要梦醒?”
“梦醒,会不会是一场跳崖?”
苏羡鱼坐在火焰山上他临时开辟出的洞府里,不断地进行自问。
能够自问,却无法自答。
他不断地叩问本心,却始终无法得到一个能够真的说服自己的答案。
他知道,这是心魔劫的缘故,是心魔劫的影响,让他陷入了真实还是虚假的死胡同里,像是不断地在进行鬼打墙。
想要破局,就必须得首先明晰本心,确定他到底是苏羡鱼,还是苏长生。
要确定现在到底是六千五百万年前的上古,还是上古的六千五百万年后。
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却又是最无解的问题。
因为对于此事深陷心魔劫之中的苏羡鱼或者苏长生来说,想要确定“我到底是不是我”,是一个最困难的事情。
他不敢做出判断,因为一旦判断错误,那就是永远坠入心魔劫之中,再也没有超脱的可能。
即使他原本是苏长生,也会变成一只蝴蝶,变成苏羡鱼。
而若他是苏羡鱼,却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他也会带入苏长生的蝶梦。
心魔劫,真的是太搞脑子了。
这种反修士的存在,实在是比雷劫还要麻烦。
若是遇上雷劫,甭管是几道天雷,哪怕是那传说中的紫霄神雷,麻溜的劈下来,能扛过去就扛,扛不过去大不了就在滚滚天雷之中灰飞烟灭。
可这心魔劫,一个不好,就是道心崩溃,人还是原先的躯壳,却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不如继续做梦”。
苏羡鱼无法确定真假,也无法确定此时此刻所处的火焰山,到底是不是真实。
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深知心魔劫还没有渡过,此时醒来根本就不是时候,若是强行梦醒,之后只会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陷入不断地自我怀疑之中。
索性继续做梦,继续渡劫。
在他闭上眼睛后,他身边的火焰山,开始不断的崩塌。
甚至就连整个世界,也开始像碎掉的玻璃一样,不断地剥落。
原来果真还未梦醒,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
苏羡鱼闭上了眼睛,一梦千古,再次睁开眼睛时,身边是一个身穿仙裳的仙子。
“云巧师妹。”
他轻轻的喊了一声。
“长生师兄,好久不见。”
云巧理了理耳边的一缕碎发,笑着说道。
她站在那里,轻轻地一笑,整个世界就登时明亮了起来。
两人所在之地还是上古世界,灵气充裕的上古世界处处风景瑰丽,气象万千,但云巧仙子立身之处,却是最美的风景。
“师兄,我们一起结伴下山吧。”
云巧走到苏长生身边,伸出柔荑,浅笑着说道。
她的身材修长,气质温柔典雅,却又带着几分灵动俏皮,当她站在那的时候,很难不吸引所有生灵的目光。
苏长生说道:“正该一起下山。”
于是之后的几十年,两人一起走过了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和许多海外仙岛,一起领略了洪荒大地的秀美,还有洪荒世界的凶险。
洪荒多凶险,处处埋杀机。
两人一起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大劫,也正是在这些大劫之中,两人无论是道心还是修道境界,都在快速的增长。
“师兄,是否会有一日,你我因为某些原因分别,之后再也不得见?”
在一处风景秀美的海岛之上,云巧仙子递给苏长生一颗充满汁水的仙果,然后不经意的问道。
苏长生想了想,想要摇头,但是却不敢摇头。
问心,不断地问心。
这些年来,他不断地进行问心,因为即使在云巧身边,和云巧经历这些洪荒中的厮杀,再看遍洪荒中的风景,他依然无法摆脱那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无数次的问心之后,他终于能够确定,他是苏羡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