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灵儿如遭雷殛,脸色苍白连退两步,眼泪情不自禁流下来,叫道:“凭什么?!他比我大七岁,跟港星订过婚又退过婚;他职业爱好跟我截然不同;他混的圈子我也丝毫没兴趣;世上男人都死光了,非强迫我嫁给他?!”
芮芸淡淡道:“凭什么呢?之前爸爸妈妈从未对你讲过,今天正好难得的机会……如果我说因为你是卢家千金小姐,必须承担起豪门联姻责任,你会不服气,你会离家出走,宁可找个不为人知的小城,嫁给自己所爱的人,且不谈能否实现飘渺的理想,你肯定这么对,是吧?”
“我已成年,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卢灵儿倔强地扬起脸道。
“是的你已成年,不再是呵护在爸爸妈妈怀里的小公主,所以接下来我要讲的事实有些残酷,却是你必须正视的!”
芮芸深深吸了口迎面吹拂的海风,道,“卢家最辉煌的顶峰是妈妈做了两任香港特.首,香港环境特殊之前从未有过连任成功的,正因为此积攒丰厚的人脉和资源,彩芸集团无往而不利,卢家也跃升为香港顶级豪门,灵儿一直都这样认知的吧?”
“有什么不对?”卢灵儿疑惑地问。
芮芸一字一顿道:“我当特.首,是国家任务!”
“啊!”
霎时卢灵儿全身汗毛倒竖,又连退两步象不认识妈妈似的,好像……好像陡然变得无比陌生。
“具体过程你不必了解得太细,若非背后无形的支持和助力,你以为靠三十多岁才单枪匹马闯香港的妈妈,便能赤手空拳过五关斩六将直至上位?这当中不知有多少投入、多少博弈和多少惊心动魄的幕后较量!”
芮芸深沉地说,“现在第二桩国家任务来了,卢家要助任家孩子复制我的成功日后接掌特.首之位……”
“那跟婚姻有何关系?!”卢灵儿怒气又腾起来了,挥舞手臂道,“他要多少钱都给,就是不出人!”
“还没想明白吗?灵儿,”芮芸道,“任家是地道的香港本土豪门,京都凭什么信任?与卢家联姻是投名状,以此证明忠诚不渝!以任家的财富哪里看得上卢家资产?从资产实力来讲,这桩婚姻吃亏的是任家!”
卢灵儿呆呆发愣,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哀哀哭了起来。
芮芸继而道:“任家嫡子为何与港星订婚又离婚?那个港星有四分之一法国血统,从小在英国读书,进入影视圈后虽然很谨慎地不讨论正治,京都却不放心,透过渠道明确地告知任家如果嫡媳妇是她就意味着特首梦.断!他也经历过痛苦的挣扎,并因此遭到香港媒体猛烈炮轰,有什么办法?京都必须挑选最稳妥最信得过的人,香港不能乱!”
卢灵儿哭得更厉害了。
“婚姻对女人来说……”
芮芸斟酌良久,道,“妈妈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后来走出来了,挺好;妈妈的意思是婚姻很重要,但又不必看得太重,如同做工程项目努力经营就行。你可以很委屈没有选择的自由,可出生在豪门世家大抵如此,在你享受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奢求的精神物质同时,也要为之付出。香港顶级豪门子弟都这样,京都也差不多,欧美财阀、贵族阶层更有门第鸿沟……”
她说着慢慢蹲到女儿身边,温言道,“中午到晓容阿姨那儿混顿饭吧,尝尝山里野味,怎么样?”
“别碰我!”
卢灵儿泪流满面抬起头,蓦地一咬牙,小跑步如离弦之箭纵身跳入大海之中……
芮芸非但没慌张,反倒淡淡一笑。知女莫如母,卢灵儿排解愤怒和压力的良方便是游泳,从小到大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