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香盈袖住进挽香宫后,齐嵘便成了挽香宫的常客,每日往挽香宫跑不说,各种赏赐更是如流水般地往挽香宫里送,一时间,挽香宫成了宫里人人艳羡的地方。
对于齐嵘所表现出来的热情,香盈袖欣然接受,每次齐嵘来时,两人一起喝茶说话或抚琴下棋,相处甚为和睦融洽。
这日傍晚,齐嵘又心情愉悦地来到了挽香宫,然而一向笑脸相迎的香盈袖此时却是一脸阴郁之色,明显是有什么心事。
齐嵘挥退殿内伺候的人,一脸关切地问道:“盈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香盈袖情绪低落地说:“皇上,民女听闻林公子被大将军府的人打伤了,民女歇息了这几日,脚伤已无大碍,想出宫去看看林公子。”
她如此说,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出宫去,她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林公子的关心,毕竟在外人眼里,她和林公子是要谈婚论嫁的,如果她对林公子受伤一事表现得毫不关心,很有可能会让齐嵘怀疑她和林公子之间的感情,这对他们是不利的。
听到香盈袖的话,齐嵘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声音也低沉了几分,“御医叮嘱过,你的脚伤要休养半个月才能行走。”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你很担心林公子?”
香盈袖垂眸道:“林公子对民女有救命之恩,民女没齿难忘。”
救命之恩。
齐嵘细细品味着这四个字,半开玩笑地说:“朕想问盈袖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救盈袖的不是林公子而是朕,盈袖再遇到林公子时还会喜欢他吗?还想嫁给他吗?”
香盈袖沉默了,抬眸看齐嵘一眼又迅速垂下,片刻后,才轻声说:“民女……不知。”
齐嵘却笑了。
如此看来,香盈袖喜欢林长歌,很大原因是因为林长歌救过她的命,她心存感激,所以才想嫁给林长歌,他想,如果当时换成别的男子,香盈袖也一样会喜欢。
也就是说,林长歌在香盈袖心里的位置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林长歌死了,只要他对香盈袖足够用心,香盈袖的身和心他就都能得到。
想到此,齐嵘心里畅快不少,柔声安慰香盈袖道:“盈袖放心,此事朕问过林丞相,林丞相说林公子受的伤并没有很严重,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也就痊愈了。”
香盈袖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若真如此民女就放心了。”
齐嵘笑笑,然后岔开了话题,“昨儿听盈袖说可以调制出七日不散的姽香,是真的吗?”
香盈袖抿嘴看他一眼,半嗔半怨道:“皇上既然不信,又何必多问,皇上就当是民女在撒谎哄皇上开心吧。”
齐嵘见美人似有不快之意,忙陪着笑脸说:“信,信,朕哪能不信呢,朕只是好奇盈袖是如何调制的。”
香盈袖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不要说姽香,就是柔嘉皇后的飞仙舞民女也会跳呢,而且他们都说我跳的好看。”
“真的?”齐嵘一听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香盈袖的手。
香盈袖两颊一红,有些慌乱地从齐嵘掌中收回自己的手,垂眸轻声说:“皇上若是不信,等民女脚伤好一些后跳给皇上看看。”
此话正中齐嵘下怀,岂有不欢喜之理,“好好好,盈袖可真让朕意外,能遇到盈袖,是朕的福气。”
两人正说到兴头上,孙公公突然求见。
齐嵘耐着性子问何事,却听孙公公说道:“宁美人刚让人递话进来,说身子突然不适,怕明日带病进宫冒犯到皇上和各位娘娘,所以想等身子痊愈后再进宫。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宁美人?
齐嵘蹙眉想了下,才记起是宁三小姐宁芷冉,自香盈袖出现后,他好像就很少再想起这个女人了。
他本想问问宁芷冉患了什么病以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可看到面前的香盈袖,又止住了,只说道:“带病入宫确实不吉利,既如此就让她在家安心养病吧,不必急着进宫。”
“是,奴才告退。”
提起宁芷冉,齐嵘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在大将军府养伤的林长歌,同时那个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也再次冒出头来。
他看看面前静静喝茶的香盈袖,琢磨了会儿,问道:“盈袖可知林公子为何偷偷翻墙进大将军府?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民女……”
香盈袖本想说不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她突然想到个主意。
皇上不是好奇林公子偷偷进大将军府的目的吗?那她不如借机向皇上透露一些林公子想娶宁芷冉的讯息,说不定能帮上林公子的忙。
于是,她装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道:“林公子他……他……”
齐嵘见香盈袖眼圈发红,眼睛里似乎还泛着水光,很是好奇,“林公子他怎么了?你又为何这般伤心?”
香盈袖神色凄然地摇头,“没什么。”
分明是有什么!
齐嵘见香盈袖一脸伤心幽怨,猜这其中必有缘故,遂说道:“盈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妨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香盈袖再次摇头,不肯多言。
这愈发勾起了齐嵘的好奇心,奈何香盈袖不肯说,他也不好强迫,只能等以后寻机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