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对地图看得很重,更不会为它胡乱杀人。”秦言沉声道,“你仔细想想,如果真是如此,我会轻易送给你一张地图吗?还有前天,歌行烈来的时候,我也是把地图全部都交出去了……”
“那是因为有玉寒烟在!若不是她,你就算看着歌行烈把我们杀光,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对吗?”
“呃,这个嘛……”玉寒烟的心声产生了刹那的紊乱,秦言随之静默了片刻,才再次等到她的提示,道,“绝不至于如此!你们与我朝夕相处,我已经习惯了跟你们在一起。对我来说,你们都很重要。我不想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而且,其实我的心里,并不是只有……只有她一人……”他别扭的表情配上这种语气,看起来十分怪异。
但这话却让屋中几人的呼吸一下子轻了许多。
小竹游移的目光转回秦言脸上,眼神深处中,已远远没有初遇时的生机,连报仇的信念似乎都已失去。她轻声道:“那又与我何干!我只知道,白公公死在了你的手里。”
“我也很遗憾。”应玉寒烟的要求,秦言露出沉痛的神情,“在知道白公公是你师父之后,我就一直很后悔,当初不该下那么重的手。但白公公的xing情你也知道的,他剑法又高,我若不全力出手,反过来就会死在他的剑下……但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不该。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害怕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恨我。后来,果然……”
在遵从玉寒烟的教导说下去的同时,他脑海中却忽然闪过另外一件事情——梅儿的死。
玉寒烟为什么要杀死梅儿呢?她应该能想到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却依然下手,可见,当时的情景已经险恶到了无法犹豫的地步。那一剑下去,她心中背负的苦楚,其实比我还更加沉重吧?
他想起那一i自己责怪玉寒烟,跟今i的情形多么相似?但玉寒烟肯定是真的逼不得已,相比自己的情况,她当时更加无奈……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目光越过小竹,向玉寒烟看去,眼神中添上了一份怅然,心中默道:‘师姐,当初你的心情就是如此吗?是我的错,我自己考虑不周,害了梅儿xing命,反而迁怒于你。你做的都是为我,我却那么冲动,让你伤心……’
小竹定定看着他黯然的脸se,也没有说话。一切声音都在微妙的氛围中化作沉默了。
这时秦言耳中又响起玉寒烟的提示:“去牵她的手,语气温柔些,就说,你对不起她……”
秦言却不愿牵手,只去拉小竹的衣袖,口中道:“小竹,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
他的手快要碰到小竹衣袖时,怔怔不动的小竹突然猛地后退一步,冷冷道:“别假惺惺了!你若真的心存愧疚,又怎会派杀手来杀我?”
“杀手?我没有,这绝不是出于我的授意!”秦言讶然道,“况且,我如果想杀你的话,多的是机会,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
“那还不是因为你假仁假义,装模作样,还想在人前做一个正直仁厚的伪君子!”
“小竹,你对我的成见很深哪!这样吧……”秦言握了握拳头,又清了清嗓子,用炽热的目光注视著小竹,沉声道:“小竹,我可否跟你打个赌?”
小竹眼角上瞄,轻哼一声:“我为何要跟你这种人打赌?”
秦言道:“俗话说,路遥知马力,i久见人心。你对我误会很深,我现在再怎么辩解你也不信,干脆就让时间来证明吧。我会在一年之内让你改变对我的看法,假如我没有你认为的那般虚伪卑鄙的话,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我凭什么要跟你赌?”小竹依旧冷冷淡淡。
秦言温声道:“小竹,你守护乌木镇这么多年,既然知道人命可贵,就应该也能想到,人心也同样可贵。倘若错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就再也救不回来。同样的,如果你误会了一个人,又不给我一点证明清白的机会,那样岂不就相当于把我杀了一般?况且我们还是如此亲近的朋友……”
“我跟你从来都不是朋友。”小竹嘴里说着冷硬的话语,面上霜容却稍有缓和,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竹剑,慢慢抚着剑上的裂纹,露出痛惜的神se。
秦言识机道:“我为你再做一把。”他心中却想,本少爷又不是木工,怎做得来这jing细活儿!我自己随便削一截棍子就能当剑用了,至于剑上花纹、手感什么的,从来都没考虑过……所以还是去街上买一把吧!
“不用。”
秦言心中抱怨玉寒烟胡乱开口,语气却依旧温柔:“这剑是因我而损坏的,理当由我再赔你一把,不然我良心不安。”
小竹扬起脸来,面无表情地道:“那你杀光南山一百九十七只猴子,良心又能安稳吗?”
“这个嘛……”说实话,秦言出身魔门,对于杀掉那么多猴子还真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当然这话他不会说出来,只道:“当然不是。”
“无论怎么说,你永远也无法洗涮你的罪孽!不过,如果你的良心还有一丝愧疚的话,就去为南山上的那些猴子办一场法事,向白公公磕头请罪吧!”小竹说完,不待秦言回答,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这回玉寒烟没叫秦言拦她。
秦言走回屋里,向玉寒烟问道:“怎么办,真要做法事吗?明天下午就要动身,我看还是算了吧!”
却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不发一语,他不由恼道:“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