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李吒听了红毛猴的话勃然大怒,他素知红毛猴好酒,原以为此事是白赤冤枉红毛猴的,这样听来,便觉得是红毛猴喝酒后耍酒疯,才会大闹灵堂。
姜易望着垂首的红毛猴,觉得这当中必有隐情。
白赤嘴上讪笑,逼问李吒:“自己的灵宠做出这等不敬先人的事,掌教弟子该不会想袒护灵宠吧?”
“自然不会,它亵渎师傅,理应受罚。”李吒话虽如此,但深情地望了红毛猴一眼,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猿九公对李吒恩重如山,红毛猴这样胡闹,自己若不让它受罚,又怎么平人心。
白赤一鼓掌,幸灾乐祸地道:“好,有掌教弟子这句话,我可就没有顾忌了。来人,将这只大逆不道的红毛猴就地正法。”
他此话一出,众人当即动容,他们都以为红毛猴要受些皮肉之苦,挨一顿鞭笞棒打也就是了,哪里想到它会因为这事连命也丢了。
红毛猴慌忙叫了起来:“主君救我,主君救我。”
妲己也看不过去,劝道:“红毛猴虽是有错,但说来也是饮酒误事,罪不至死,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些?”
白赤不以为然地道:“我是执纪弟子,此事全由我说的算。”
他向小啰啰使了个眼色,把红毛猴丢按住了红毛猴。
正当他们要下毒手时,红毛猴见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当即殊死反抗,喷出一团三昧真火。
“霍——”一道强劲的火焰冲了出去,那些小啰啰的修为都不高,直被烧得哇哇大叫。
其实以喝酒闹事便判以死罪,这确实难以服众,门中长老很可能会出来制止,但白赤料定以红毛猴的性子定会反抗,它这一闹,反倒正中白赤的下怀。
白赤立即指着红毛猴厉声喝道:“大胆孽畜,胆敢反抗。李吒,它可是和你签下血契的灵宠,它抗令不训,伤及同门,你还不将它正法?”
“这……”李吒踟蹰不决。
原来这血契是主君与灵宠所定的生死之约,若灵宠违逆主君,主君便可以随时发动血契击杀灵宠。
红毛猴当年与李吒签订血契,可见其对李吒之信任,如今要李吒用血契将它杀死,李吒自是十分为难。
红毛猴慌慌张张地望着李吒,眼神中露出了哀求之色。
此时忽听一声鼓掌,只见姜易道:“好戏,好戏。”
众人原本的注意力都在红毛猴身上,被姜易这忽来的鼓掌声吓了一跳。
白赤勃然大怒:“什么好戏?”
姜易嘴角一扬,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忽然想起了旧年的一桩事,觉得那家伙演了一出好戏。”
“谁要听你的屁事。”白赤气得大跳起来。
姜易摆手道:“不不不,这旧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一定要说出来。数年前,我游历昆仑……”
妲己听到这便知这个师弟又在胡诌了,毕竟姜易在青丘闭关十年,哪里去过什么昆仑。
“昆仑上有一条河,我在河边遇见了一只王八。你们猜怎么着,正在拿它的尾巴浸在河水里。我觉得奇怪问它:‘小王八,你为何把尾巴放在河里,难不成你的尾巴还要洗涤?’”
姜易说的这事倒是新奇,众人一下子便被吸引过来,连红毛猴也暂时安静了。
“那王八回答我:‘不是不是,我在捉鱼呢。’于是我又道:‘捉鱼不下水,用尾巴捉个什么?’”
姜易向妲己使了个眼色,妲己一抚掌:“奇了,第一次听说用尾巴捉鱼,也不知是怎么个捉法?”
“王八道:‘这河里有河神,我下河去抓他会打我。我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用尾巴缠条蚯蚓,放入河中,引鱼儿来咬。鱼儿一咬我尾巴,我便把它卷上来吃。河神若是来质问,我便道错不在我,是你的鱼先咬了我,我才将它吃了。”
妲己笑道:“这王八可真是坏透啦。”
众人都听出姜易的弦外之音,拐弯抹角将白赤比做王八,红毛猴比做鱼儿,暗指白赤设局陷害红毛猴,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赤又气又羞,脸红到了脖颈:“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将你也抓起来?”
“放肆!”这时只听厉喝传来,姜易便见人群中挤出一个黑衣中年男子,他走到白赤面前,“啪”地一声,狠狠扇了白赤一个耳光。
白赤被扇了耳光,却不敢有半点反击,委屈地唤道:“爹……”
“混账,你这是做的什么烂事。明眼人谁看不出你的鬼伎俩,真是丢人。”姜易看出来这位应该就是白赤他爹白猕。
只是看到白猕这副阴险深沉的模样,暗暗为李吒担心。
白赤捂着脸狡辩道:“我……是那死猴子破坏灵堂在先。”
“你还说!”白猕再次扬起手,白赤连忙把头一缩。
他原本就弯着背,这一缩果真有点像缩头王八,众人都不禁会心一笑。
“笑什么,笑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们一个个都抓起来。”白赤大声囔囔。
白猕不再理他,而是走到李吒面前,对李吒拱手:“我这逆子不懂事,得罪了掌教弟子,请掌教弟子恕罪。”
李吒被他这样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忙道:“长老客气了,这事说来也是我的红毛猴贪杯在先,我回头也要好好教训它。”
其实他若将红毛猴保下来,后边会不会教训它旁人又怎么知道。
红毛猴听他如此说,便知自己无性命之忧,也就不再闹了。
而白赤见他爹都这样,自己也不好